蕭雨眠嘴巴閑不住,有時候開車的人嫌煩,備一抽屜的零食用來堵嘴。
莫紮樂這麼一說,蕭雨眠回想起來,三人上一次聚在一起已經過去很久。
“真的過期了。”蕭雨眠癟癟嘴,又扔回抽屜。
莫紮樂莞爾,“放心,我已經下單了。”
“诶,你對我最好了。”蕭雨眠說着就要親上去,看清莫紮樂的臉,就像突然從幻覺中驚醒,猛地坐回後車座。
莫紮樂摸了一下耳朵,也沒有再接話。
車内歸于沉寂,外面還開始堵車。
“其實你不想去可以不去。”莫紮樂看着前方看不到盡頭的車流,“現在還來得及轉道送你回去。”
蕭雨眠正在用墊子的流蘇編蝴蝶結,聞言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又不是别人,我當然想去了!”他趴在車座,歎氣道:“幸好有你們一起打發時間,不然我就隻能去擺攤了。”
“擺攤?”莫紮樂笑了,“你做什麼生意?”
蕭雨眠又來勁兒了,興緻勃勃道:“收費合影,一張2塊錢,薄利多銷!”
“胡扯,你這是一本萬利了,你可是蕭雨眠啊。”
蕭雨眠回顧這無所事事的一天,感歎道:“也就你們還把我當成寶了。”
到了莫紮樂家裡,林月容先迎上來,張嘴一聲“雨眠哥”,蕭雨眠換鞋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看她。
一段時間沒見,林月容大變樣。
這種改變不在于容貌,而是穿衣打扮和儀态。直白點說,有明星味兒了。
蕭雨眠來的路上沒多想,隻覺得三個都是老相識。
他現在隐隐反應過來點人情世故,葉韻擠上來介紹道:“月容跟我現在是一家公司,算是我的小師妹了。”
蕭雨眠恍然,又沒還沒大悟。
在牌桌上莫名其妙連赢林月容好幾把,蕭雨眠悟出來點意思,推倒面前的麻将,看着林月容滿臉的白條,意有所指:“幾天不見,這麼菜啦?”
林月容:“雨眠哥,以前年輕不懂事,争強好勝,現在成熟了,知道分寸。”她說着,掃過桌上的空杯子,起身拎來茶壺。
印象中趾高氣昂的女生,扶着茶壺倒水,眉眼低順着,漂亮得人山人海。
蕭雨眠毛骨悚然,湊到葉韻耳邊,“你和新師妹唱哪出戲?我除了這張美麗的臉沒其他價值了,莫非一一”他誇張地捂住衣服。
葉韻翻了個白眼,趁林月容轉身放壺,低聲道:“提醒一下,你這張臉價值上億。”
蕭雨眠明白了。
林月容想讨好的不是他,是他後面那個姓江的。
“喊,真沒意思,你發個短信說一聲就行了。”蕭雨眠把玩着麻将塊兒,意興闌珊:“人閑牌技強,我也不至于短短幾天就恐怖如斯。”
葉韻:“你當誰都能像你一樣随心所欲,我有時真不知道你在矯情什麼。”說完就後悔了。
蕭雨眠垂着眼眸玩牌,沒什麼反應,也許沒放在心上。
開新局時,蕭雨眠忽然道:“老赢沒意思,讓我輸幾局呗。”
林月容讪笑,葉韻隔空給她投了個眼神,下一把蕭雨眠如願以償。
他歎了口氣,剛想說“我跟你沒有過節”,轉念一想,林月容大費周章不就是假定了他們有過節。
這時候蕭雨眠到底怎麼想一點也不重要。
蕭雨眠思索着措辭,謹慎道:“在這個圈子我與任何人都沒有利益沖突,你以後不招惹我,我絕無必要招惹你。”
林月容皺卻還不滿意,皺眉道:“就這?”
再s的人,都頂不住班味兒重陶。林月容這麼活潑一個小女孩,現在一心完成打臉流女配的kpi。
蕭雨眠不拿出點反派架勢,今天就别想走出這個門。
他眼神左飄右移,忽然頭頂亮起一個小燈泡。
“當然沒這麼簡單。”
話一出口,林月容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您還有什麼條件,隻要是我能辦到,絕不會推辭半句。”
蕭雨眠道:“那你答應我,不跟姓楊的導演合作。”
葉韻吃過虧,知道這條件其實是在保護林月容,忙給她使眼色。
林月容連忙應下。
四人又玩了幾局,蕭雨眠有輸有赢,他剛玩出點樂趣,葉韻要趕通告,帶着林月容先走一步。
房間隻剩下兩個男生,蕭雨眠頓時沒了形狀,往沙發上一躺,随手扯開兩顆扣子。
莫紮樂收拾了杯子盤子,轉身就往卧室鑽。
蕭雨眠叫住他,“先别換睡衣,你等會兒還得送我回去呢!”
莫紮樂頓住,“你怎麼不搭葉韻的順風車?”他見蕭雨眠沒有走的意思,還以為是要留宿。
蕭雨眠按開空調:“渴死了,先給我倒杯檸檬水。”
莫紮樂把遊戲碟放回去,站起身看了蕭雨眠一眼,提醒道:“我姓莫。”
蕭雨眠莫名其妙,“哦,姓莫的,給我倒杯檸檬水?”
兩人對視一分鐘,莫紮樂窩窩囊囊地去了。
冒着寒氣的檸檬水遞到手邊,蕭雨眠道了聲謝,吸了一口,頓時五官皺成包子褶。
莫紮樂等的就是這一刻,“咔嚓”一聲,收回手機。
蕭雨眠捂着牙道:“你變了,你以前都會給我放糖。”
莫紮樂正翻看剛剛抓拍的照片,随口道:“我從來沒給你放過糖。”準确地說,也沒怎麼給蕭雨眠倒過檸檬水。
對面忽然沒聲音了,他擡起頭,猝不及防對上蕭雨眠的眼睛。
那雙眼睛沒了笑意,看着他又像沒在看任何人。
不知怎麼,莫紮樂聯想到了熱搜裡的内容。
空調溫度有些過低了。
蕭雨眠放下檸檬水,目光落向光秃秃的雪白茶幾。
“莫紮樂,我是不是一個美麗的廢物?”
莫紮樂一時不敢确定,這是真心發問還是又一次凡爾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