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後才發現是微信亮了。
工作群裡發了條消息,通知麻醉科幾個人參加本周六的聯合會診。
醫院的工作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事情來的就是突然。
“就這還怎麼請假呢......”付淮槿揣着手機低道一聲。
歎口氣。
先去洗澡,洗完以後去廚房煮個醒酒湯。
原本不需要這一步,但為了起來以後不頭疼,他必須喝一碗再睡。
醒酒湯的做法是張萌萌發給他的,付淮槿一手拿着湯勺在鍋裡慢慢地攪,另一手看着手機裡的步驟。
突然多了個好友申請時,付淮槿剛關火。
昵稱隻是一個“-”,頭像是陌生的,應該不是席飛,申請裡的信息也沒說自己是誰,隻一句:
[付醫生到家了麼?]
付淮槿不知道對方是誰。
他平常不會随便加人,看見以後跟沒看見一樣,但他又怕是明天參加會診的其他醫生。
在好友申請那裡給人回複[請問哪位。]
果然申請裡就多了自我介紹。
[我是賀骥]
付淮槿一愣,反應過來才發現這是對方從手機号裡加的他。
那他就更不會同意了。
這次再沒回複那邊,當不知道。
解酒湯放涼。
付淮槿端着坐到桌邊,喝了一半,邊喝邊在電腦裡把年假審批單填好,發到醫院裡。
好友申請那邊也變得安靜,賀骥應該是看出他的态度,決定再也不聯系他。
倒是張萌萌給他發了一連串表情包:
[誰說我萌跟誰急:(大哭)(大哭)(大哭)]
[誰說我萌跟誰急:老大,明天的會診我不想參加!!!!!]
[誰說我萌跟誰急:我都跟閨蜜約好了,要去恒隆逛街看電影的,咱能不能換個人去啊!]
她在手機對面瞎抱怨,結果付淮槿在底下适時接了句。
[付淮槿:多跟着聽聽學學,我後面可能要請幾天假,到時候手術室裡有什麼事找咱們主任。]
[誰說我萌我跟誰急:!]
接着付淮槿手機就沒停過,對方給他發了十幾條長語音,快把他手機震沒電了。
付淮槿先喝完醒酒湯,把碗拿到廚房去洗。
後來特别耐心地聽完那幾段語音以後,給她回複了個微信自帶的“加油”表情包。
快半分鐘的靜默。
張萌萌在手機對面流下兩行清淚。
付淮槿沒再回她。
臨睡前,微信“通訊錄”那又亮了,點開以後依舊是賀骥。
[要咖啡麼。]
付淮槿生怕人又自作主張地跑醫院送,很快回複了個:
[不用了。]
後面還接了句:[以後也不用。]
這句顯得更生硬些,不僅說的是不要咖啡,還表達出拒絕對方添加好友的意思。
很快賀骥給他回複了個:
[好。]
一個晚上都再沒發消息過來。
他這麼坦然,倒是付淮槿覺得是不是自己有點太計較。
其實退一萬步講,賀骥隻是突然被人表了白,他本身什麼也沒做,看樣子之前也是完全不知情。
唯一的變數是,剛好跟他表白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怎麼想都憋屈。
聯合會診所有醫生都被要求提前二十分鐘進場。
砰砰砰——
旁邊的車窗一下被敲響。
張萌萌手裡拎着豆漿油條,拼命朝他打手勢:
“老大老大,我剛在馬路那邊就看到你車了!”
付淮槿立刻解鎖讓她上車。
等人系好安全帶,路邊在幫他包雞蛋灌餅的人也包好了,順着車窗給付淮槿送進來。
付淮槿拿到以後随手丢進扶手箱。
張萌萌剛進來就捏着鼻子,嫌棄的樣子完全沒把旁邊人當自己領導:
“老大,你昨晚喝酒了?怎麼車裡這麼大酒味!”
“先忍忍,過了這個馬路就到了。”付淮槿說着手裡繼續打方向盤:
“等我請假回來以後會送去清理。”
“啊......”張萌萌咬下一截油條,很快臉耷拉下來,像是又快要哭了,“老大,你還真要請假啊!”
“恩。”付淮槿說。
“噢。”張萌萌先應一聲,很快做出理解狀:
“不過也是,我也覺得你該休息下了,有你在咱們科幾個主任都天天跟過年一樣。”
“哼,嘴上挂着什麼......哎喲能者多勞,實際就想躲輕閑。”
這一聽就是誇張了,麻醉科醫生其實就沒下幾個是閑下來的。
各個科室,内科外科都需要做麻醉,平常經常能看到麻醉醫生帶着東西,從這個手術室狂奔向另一個!
付淮槿聽了她說的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