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不會放棄你。”
跟宣誓差不多的話,付淮槿搖搖頭,摁滅手機。
其實不管席飛把“愛你”這種話多少次地挂在嘴邊,付淮槿依舊認為人現在找過來隻是因為那點自尊心在作祟。
像是一個手裡的糖果被貿然拿走,不甘心的小孩。
席飛從來沒被人這樣拒絕過,結果這次在他和賀骥這裡接連碰壁。
賀骥......
付淮槿可以一眼看懂席飛,卻完全弄不明白賀骥。
說不明白也不準确。
更多的是一種迷茫。
他不是沒有經曆過感情的人,對這方面也不完全遲鈍。
賀骥對他太主動了。
主動到根本不像是交個朋友那麼簡單。
隻是付淮槿想不通原因,他們從來都沒見過對方,在這之前也根本沒有過任何交集。
還是他想多了。
人家就是沒這個意思,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因為機緣巧合。
想不明白幹脆就不去想。
剛才吃得那頓馄饨吃得付淮槿全身都是汗,幹脆再洗個澡,換上柔軟的睡衣才躺在床上。
手機裡是他嫂子發來的視頻。
他哥付磊穿着灰色汗衫,正蹲在一片沙地中間,和當地的一個果農聊天。
手指還拼命比劃着什麼,被曬黑的皮膚在太陽底下油亮油亮的,嘴上笑得開心,故意跟着茬幾句地方方言。
他哥過去長在付淮槿心病上。
到現在仍然是。
沒有比他在視頻裡笑成這樣還要讓付淮槿覺得慰藉。
他把視頻給賀骥傳過去,接着再後面跟了一句。
[付淮槿:謝謝。]
雖然賀骥嘴上說自己是被邀請,但付淮槿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對方安排的。
睡覺之前收到對方的回複。
[賀哥:還沒睡?]
[付淮槿:快了。]
發完以後覺得這樣好像太單薄了,又加了個:
[付淮槿:你到家了麼。]
賀骥很快給他傳過來一張照片。
是條湖邊,周圍長長的一圈綠道,兩邊路燈隻剩下半點微光,除了拍照片的,從前到後再沒看到一個人。
[付淮槿:你在夜跑??]
[付淮槿:可是這也太晚了吧。]
[賀哥:晚上吃太多了,不出來跑兩圈睡不着。]
[付淮槿:誰叫你要煮這麼多的。]
發過去以後那邊再沒回複。
付淮槿在床上翻了個面,原本要閉眼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于洋的話:
——“這次出去玩有沒有什麼豔遇呀?”
但也就是一瞬間,很快付淮槿就想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即便有也不可能,更何況還什麼都沒有。
付淮槿想到這自己搖搖頭,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結果對面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底下的床單都一塊兒在震。
付淮槿盯着這個視頻看了會。
坐起來,接通之前下意識把身上的睡衣扣子扣到最上邊。
“困不困?”那邊人問他。
能聽到裡邊除了知了,還有男人對着藍牙耳機呼出的喘氣聲。
“還好。”付淮槿說。
“在床上?”那邊又問。
夜晚能把任何一點細小的感覺放得很大,嗓子磁性到自帶混音,像在咬人的耳朵。
付淮槿捏着手機的指節抖了下:
“恩。”
後來覺得有哪不太對,把話題岔開:“怎麼突然打視頻過來了?”
“想給你看看。”賀骥在那邊說。
說着他把攝像頭正對着旁邊湖上。
湖上光是流動着,水聲和風聲一齊順着耳機傳進來,邊上冒出頭的幾隻野青蛙在換氣,濃濃的大自然氣息。
好像光是這樣看着整個人就能快速安靜。
付淮槿:“這是哪裡的湖呀?”
“你家附近。”賀骥說。
“我家??”付淮槿震驚。
這房子是他讀博的時候趕便宜買的,到現在都快三年了,他都不知道這附近居然還有條湖。
手機攝像頭還對着湖面。
賀骥的聲音在對面響起:“下次可以一起麼?”
付淮槿奇怪:“之前不就是說好要一起嗎。”
賀骥:“感覺那時候你有點勉強,現在真的看到了,說不定想法跟之前就不一樣。”
所以是想用這種方式拉他出來?
付淮槿突然有些失笑,但也不得不承認心裡是受用的。
起碼比之前多了些期待。
“行。”他說:“那你下次叫我吧,隻要我不上班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