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二哥的山莊,你不是想來就來。”
他笑笑:“嗯,也是。”
長假過得總是很快,秋容來了,就更覺得時間飛快。不覺我就得上班了。
秋容說沒和我聊夠,非要跟我住到我的小公寓裡去。
“秋容,我白天上班你會很無聊的。”
“在這裡我也無聊。”
“紀秋容,你就沒考慮到過家裡還有個行動不便的哥哥嗎?”紀春山看她積極收拾東西要跟我走,悠悠問道。
“哥哥身旁四五個人照顧。但檸檸寶寶沒人照顧。”秋容大剌剌說”。
紀春山搖搖頭:“我本來想給你點錢,讓你買點喜歡的。現在,你休想。”他懶洋洋靠在輪椅上,卻不疾不徐一把捏住秋容的七寸。
秋容立馬撲倒在他腿上,雙數合十:“好哥哥,求你了,給點零花錢行嗎?”
紀伯伯被他們兩個逗得前仰後合,幸福的笑容洋溢在臉上。
這是我沒有擁有過的東西。這樣的家庭,被堅定愛着,可以這樣任性地表達這樣毫無顧慮的撒嬌。
末了,紀春山妥協,現場給秋容打了錢。
“好了,你們兩個小丫頭,一起住一陣也好,秋容帶着檸檸,去買些你們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他有時候說起話來,又像個長輩。讓人不容拒絕。
“檸檸,你來一下。”
我随着他的輪椅上了電梯,到他起居室。
他讓人拿出大大小小幾個袋子。
“這兩個小袋子裡是手表,大袋子裡是手袋,你拿去上班搭配。”
我正要拒絕。
他馬上一句:“不準拒絕。”
我見他神色沒有玩笑的意思,并不敢再忤逆他。
隻是那些手袋上的标志,有些我認識,有些我不認識,頂級奢侈品牌。
見我不說話,紀春山勾勾手,讓人把袋子拿近些。他打開一個小盒子,裡面是小巧戴鑽的手表。
“我在家沒事做,研究過的,這都是女孩子喜歡的款式。”
“太貴了。我……”
我再次局促起來。
紀春山定定看着我:“檸檸,聽我說。這世界上多數人與人的關系,都是有價碼的。某些陌生的環境裡,你需要這些物質去打開局面。我知你不是追求物質的人,但有時候要變通處事,你并非沒有條件,我是你的後盾,在任何環境下,都沒理由被人看低受人非議,明白嗎?”
我驚異于他好像很清楚我在公司的遭遇和處境。“哥哥,這些沒關系的……是我自己性格……”
“不,檸檸。有些事的确沒關系,但沒必要。我在說什麼,你明白嗎?”
半晌。我慢慢點點頭。
我十分确定,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我在公司被人議論,說我是假千金,是怪人,被人排擠。這些他應該其實知道了。
他不容我拒絕。讓司機把袋子放在車上。
紀春山說:“父親有些決定
帶了私心。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把你安排在澤成。我父親是商人,他也在利用白祁對你的感情。你不是秋容,他對你們無法端平一碗水。”
“我知道。紀伯伯已經很好很好了,你們都對我很好,我無以為報。我從不奢望什麼。”我知道紀伯伯的用意,隻是我心裡甚至慶幸,自己身上能有紀伯伯用得到的地方,我怎麼會有怨言。
“檸檸,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更清楚地處理人際關系。并非給你施壓。”
“我明白。”
“職場上,适度吃虧是福,意味吃虧是傻。你的靠山,你的背景,可以是紀春山。記住。”
他的語氣平靜,眼神溫暖。
我心裡一片感動。
可是,在公司受的那點委屈與我來說,當真不算什麼。我和母親颠沛流離,被房東趕出家門,被繼父毆打辱罵甚至……我不想拾起那些陰暗潮濕的記憶,如今被人看輕被人非議,我真的沒有那麼在意。
隻是我這名義上的哥哥,卻認為我受了委屈,一心為我着想,幫我添置貴重的東西,讓我在“隻認羅衫不認人”的冷硬叢林裡打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