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
崔讓踢開房門,把人放在床上。
青玉一路小跑跟在後面,眼神焦急又自責,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小姐。
長公主和白夫人也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跟着謝朝來了這裡。
聽到薛寶珠受傷,白夫人着急地走至床邊。
“绾绾,快讓姨母看看。”白夫人心疼地看着她。
薛寶珠此刻頭有些暈,但還是撐着笑:“姨母,我沒事。”
長公主看到臉色蒼白的薛寶珠,回頭瞪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七公主。
七公主向來怕自己這個姑母,低着頭沒有說話。
“衛芊,快給薛小姐瞧瞧傷。”長公主側頭對着身後的人道。
話音落下,一個身穿女官衣裳的人站了出來,想必就是長公主随侍的女醫官。
衛芊看了看屋裡圍着的衆人,恭敬開口:“還請長公主清退屋内衆人,下官才能為薛小姐治傷。”
長公主瞧了眼屋裡的人群,不止有她們幾人,還有一衆跟過來的貴婦小姐。
當即擺擺手:“都撤了吧。”
長公主發話了,衆人自是不敢再多留,紛紛退出去,白夫人本想留在屋裡陪薛寶珠,也被衛芊請了出去。
崔讓站在床邊,朝她安撫一般笑了笑:“别怕,我就在門外,有事喊我。”
薛寶珠點頭應下。
崔讓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擔憂,扶着白夫人出了門。
青玉則留在屋裡給衛芊打下手。
客房處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門外不遠處便是涼亭,下人動作迅速地搬來椅子讓衆貴人落座。
崔讓沒有過去坐下,站在緊閉的房門口,眼底滿是擔憂,薛寶珠從小最怕疼,不知道她腿上的傷如何,隻怕在屋裡又要落淚了。
似乎是想到薛寶珠垂淚的樣子,崔讓呼吸一窒,恨不得替她疼。
涼亭裡。
長公主拉過白夫人的手,語氣溫和:“白妹妹,寶珠這孩子我喜歡的緊,現在受了傷我真是疼在心裡。”
白夫人臉色保持着平常的神色,但眼底深處充滿了疏離,自然知道長公主此時的話代表了什麼。
“此次是小七管教那小畜生不力,現下我已經派人把那畜牲抓回來了,怎麼處置你說了算。”長公主說完招了招手。
立即就有人提着籠子走過來,小狗在籠子裡焦躁地直嗚咽。
白夫人看着那隻狗,心裡心疼薛寶珠,那孩子從小就怕狗,當時指不定吓成什麼樣了。
“姑母,桃子也不是故意的……”七公主開口想要替小狗求情。
長公主一記眼刀飛過去,吓得七公主閉了嘴。
對于這個從小惹是生非的侄女,長公主也頗為不滿,無奈皇帝就喜歡這個女兒,她除了維護還能做什麼!
白夫人知道長公主這是把問題抛到她的身上了,作為姨母,她恨不得處死這隻狗。
但作為臣婦,她不能,這是七公主的愛犬,此時為出一口氣處死了,後續可能會有一系列的麻煩事。
崔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眼神冷漠,剛要開口,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依我看,這狗不如就趕出京城,放到郊外自生自滅吧,免得處死它徒增殺孽。”謝朝開口。
他剛剛一直在觀察崔讓的神色,也注意到了白夫人難看的臉色,打了個圓場。
趕狗到郊外,既全了七公主的面子,又解了崔家人的氣。
至于在郊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這狗自己的造化了。
崔讓涼涼地瞥了一眼謝朝,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知道謝朝一面需要顧及七公主所代表的皇家的面子,一面又擔心他發火,夾在中間也不好辦。
于是也沒有說話,倚着門框,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屋裡,時刻注意着屋裡的動靜。
此刻他可以不計較,但人後就怨不得他了,想着目光幽幽地瞥了一眼七公主,隻一眼便移開目光,無人察覺。
白夫人看了謝朝一眼,同意了這個提議,長公主也露出了一個笑。
一柱香後,衛芊推開門走出來。
徑直走到長公主面前禀報:“殿下,白夫人,薛小姐身子底子弱,現下受了驚吓,隐隐有發熱的趨勢,腿上的傷口很深,我所帶的藥并不全,還是盡快回京醫治最好。”
白夫人心頭一驚,站起身就快步沖向了屋子。
崔讓礙于男兒身不能進門,聽見衛芊的話,緊緊皺起眉,擔心地看着門口。
下一瞬開口對着身邊的下人道:“備馬車。”
下人快速離開。
長公主朝着崔讓道:“崔将軍,本宮會讓長羲拿着令牌去請太醫,你們盡快回京,莫要耽誤了寶珠的傷。”
崔讓面無表情地點頭,恭敬朝長公主行了個臣禮。
長公主知道崔讓不滿,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
青玉眼角挂着淚痕,抱着墊子準備去車上給小姐鋪好,總能舒服點。
崔讓攔住她:“青玉,小姐可穿戴好衣裳了?”
青玉抱着墊子,點點頭。
崔讓沒再說什麼,擡步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