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白夫人一愣,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白夫人意識到,自己雖然多年來如珠如寶地呵護着薛寶珠,可卻好像的确忽略了感情方面的解答。
何況更是如今少女懵懂的時候。
她沒有生育過,養孩子也沒有經驗,很多事情的确沒有想到。
察覺到自己這方面的疏忽後,白夫人拉住薛寶珠的手,耐心溫柔地開口:“喜歡一個人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隻要看見那個人就覺得歡喜,時不時就會想起他,與他接觸時也會害羞。”
不光薛寶珠在聽,青玉也在旁邊數着手指聽得認真。
聽了白夫人的話,薛寶珠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
是崔讓。
薛寶珠被自己吓得不輕,怎麼會想到表哥?
這不是亂套了嗎!
白夫人看着薛寶珠若有所思的樣子,擡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們绾绾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薛寶珠下意識搖頭否認:“沒有。”
搖頭的同時試圖把腦海裡的那道身影甩開,可那道身影就像是刻在腦海裡一樣,怎麼都甩不開。
薛寶珠苦惱地皺起眉。
白夫人哪裡知道薛寶珠在想什麼,突然問道:“绾绾喜歡裴鶴軒嗎?”
說實話,白夫人到現在為止對裴鶴軒的印象一直不錯,如果薛寶珠能嫁給他,想必日子不會難過。
正在與自己腦海中人影作鬥争的薛寶珠聽見白夫人的話,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喜歡。”
白夫人雖然看好裴鶴軒,可畢竟是薛寶珠選夫婿并與之共度一生的,如果薛寶珠不喜歡,裴鶴軒再好也是徒勞。
“裴……”
白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麼,薛寶珠突然嘟起嘴撒嬌:“姨母,我有些累了。”
她不想再提裴鶴軒的事情,同時也在苦惱自己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崔讓的身影,她需要自己好好靜靜,隻好找了個借口。
白夫人一聽她喊累,當即說什麼也不顧了,心疼地扶她躺下,蓋好被子後,叮囑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屋子裡再次隻剩下薛寶珠和青玉兩個人。
“青玉,你昨日也守了我一晚上,回去休息吧。”薛寶珠開口。
青玉卻搖搖頭:“我得時刻跟在小姐身邊才能安心。”
薛寶珠知道她是擔心自己,隻好随了她:“那你去榻上睡會兒吧。”
青玉從小跟在她身邊,在她心裡如同自己的姐妹,所以私下裡并不在意主仆身份,于是讓她去屋裡的榻上睡。
“小姐你有事就喊我。”青玉也不矯情,抱着備用的被子就去了榻上。
沒一會兒,那邊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聽見青玉睡着,薛寶珠重新坐起身,靠在軟墊上,腦海裡都是剛剛白夫人的話和崔讓的身影。
為何她會下意識想到表哥?
薛寶珠抿起唇,突然心中有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念頭:難道她喜歡自己的表哥?
下一秒,薛寶珠猛地否認,不可能!她一向把崔讓當成自己的親哥哥。
薛寶珠想了很久,終于對于這個念頭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她混淆了喜歡心上人和喜歡哥哥的區别。
她喜歡崔讓嗎?
無疑是喜歡的。
可她對崔讓隻是對哥哥的喜歡和依賴,無關情愛。
她絕對沒有逾越!
薛寶珠似乎是一切都想通了,心底的異樣消失不見,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
連續幾日,白夫人日日往錦繡院跑,薛寶珠也在青玉好聲好氣哄着的情況下乖乖按時喝藥,腿上的傷在一天天的變好。
手臂上因為塗抹了太醫的藥膏,已經結痂,估計沒幾日就會好利索了。
薛寶珠自從那日想通以後,不再煩惱,全然已經把崔讓這個人忘在腦後了。
從崔讓離開去軍營已經七日了。
他心裡惦記着薛寶珠,那邊當值一結束就快馬加鞭地回了京。
雖然他人不在京城,可發生的事情卻一件不落地傳到他的耳朵裡,得知薛寶珠有在家中好好養傷,懸着的心放下了些許。
回了家,他沒有第一時間去錦繡院,反而先回了臨風院沐浴。
他在軍營一待就是七日,身上的味道算不上好,既然是要去看薛寶珠,還是清清爽爽地最好。
沐浴完畢後,崔讓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不多做停留地去了錦繡院。
錦繡院。
薛寶珠已經在青玉攙扶下離開了床,讓她天天在床上躺着她可受不了。
現在正倚靠在院子裡的貴妃椅上,翻着買回來的最新的話本子,吃着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