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味樓,天字号房。
裴鶴軒品着茶等在桌前,不多時,七公主便推門而入,把侍衛留在了外面。
接下來的話,可并不适合第三人聽。
裴鶴軒站起身行禮,七公主坐下擺擺手:“說正事,本宮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裡耗。”
“臣是來助公主得償所願的。”裴鶴軒笑了笑。
七公主斜了他一眼:“我得償所願?如果我猜錯的話裴大人也是為了自己得償所願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公主這雙慧眼。”裴鶴軒笑着道:“臣愛慕薛姑娘,此番也是為了自己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有以後,就像公主對秦大人一樣。”
似是怕七公主不信,裴鶴軒把自己對薛寶珠的真心說得天地日月可鑒,除了薛寶珠這個人他什麼都不要。
七公主看他真誠倒還真信了他隻是喜歡薛寶珠。
看到七公主相信,裴鶴軒眼底閃過狡黠,他才不會蠢到把自己想娶薛寶珠真正的目的說出來,他隻要讓所有都知道他是真的喜歡薛寶珠就夠了。
七公主沒興趣聽他在這裡表他對薛寶珠的真心,不耐煩地擺擺手:“說說你的打算吧。”
裴鶴軒眼底閃爍着得逞的光芒,走近七公主,把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七公主蹙了下眉:“這能行?”
裴鶴軒再三保證,隻要計劃成功了,整個京城都沒人再敢和她搶秦元昊。
七公主将信将疑:“本宮信你一次,這次姑且試試。”
裴鶴軒看她答應,勾起唇角。
還是這種有權又沒腦子的人利用起來最順手。
接下來的幾天,京城中突然傳言,秦元昊與七公主兩情相悅,更有人曾親眼見到他們二人共同遊湖。
還有一則傳言,便是薛寶珠與裴鶴軒早有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賜的良緣。
七公主為了坐實傳言,幾乎日日都去找秦元昊,讓人離得遠不知道他們二人說什麼,隻看見他們出雙入對。
秦元昊雖然不想理會七公主,可礙于身份每次隻能恭敬勸她離開,莫要讓人看了瞎傳。
白夫人聽着外面傳言七公主和秦元昊的事情,搖搖頭,還好當時拒絕了秦元昊的提親,不然非攪進這趟渾水裡。
而且這種身負流言的男人,她家绾绾可不要。
這兩則傳言在裴鶴軒和七公主的有意推動下,幾乎人人都知曉了。
崔讓就連下朝的時候,都有人問他什麼時候可以來崔府沾一沾喜氣。
裴鶴軒更是被人圍着讨喜酒喝。
崔讓搖頭否認這件事,眼神陰恻恻地看着裴鶴軒。
裴鶴軒原本滿面春風,可總覺得背後有一陣陰風,回頭又什麼都看不見。
回了府,崔讓陰沉地進了書房,語調冰冷:“追雲,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追雲看出崔讓心情不好,立即開口:“已經查清了,隻等您下朝禀報。”
崔讓沉聲吐出一個字:“說。”
追雲開口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據查,裴鶴軒早在多年前就知道表小姐與他婚約之事,不過當時表小姐家道中落,裴家并不想管,就想放任這樁婚事作罷,不過就在裴鶴軒中了狀元以後,從别人口中得知表小姐現在住在崔府,才翻出了婚約登門的。”
說完,追雲繼續道:“依屬下看,這個裴鶴軒目的不單純。”
崔讓沒有說話,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身在官場這些年,怎能不知道裴鶴軒安了什麼心思,無非就是為了仕途。
這麼多年不是沒有人起了和他一樣的心思攀上崔府,可如果輕易便能成功崔府便不會有如今的地位了。
更何況,他也不會把薛寶珠交到他這種目的不純的小人手裡。
崔讓收回思緒,對着觀雲道:“最近京中關于表小姐的流言你去處理一下。”
“是。”
觀雲離開後,屋裡恢複安靜,崔讓處理公務,腦子裡卻全是薛寶珠的身影,這些日子都沒有見到她,心裡屬實惦記。
崔讓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離開,方向正是錦繡院。
錦繡院。
青玉自從崔讓從軍營回來就在門口放風,時刻給薛寶珠報備。
這不遠遠看見崔讓的身影,立即對着院子裡吃水果的薛寶珠道:“小姐,将軍來了。”
薛寶珠放下手中的水果,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就往屋裡走,腳步急促。
青玉看着她的模樣,不知道小姐為什麼非要躲着将軍不可。
薛寶珠的着急地往屋裡走的時候,青玉看着外面的身影催促:
“小姐,快來了快來了,你再快點。”
薛寶珠使出全身力氣,奮力地往屋裡走,可就在她手搭上門框的時候,崔讓也到了。
青玉苦着一張臉,祈求薛寶珠自求多福吧,小聲喃喃:
“小姐,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