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她約安定王妃品茶,茶壺忽然爆裂,燙傷了她的手,加之上次賞花宴的舊傷,大夫說她一年内都不可撫琴。
雲紫音神色如常。
秋雪檀心裡默默欽佩。
太後臉色沉悶。
趙慧茹冷哼,覺得皇後撒謊,說要太醫來給她診脈。
雲紫音聞言,面色驟沉,呵斥了她幾句,膽大包天,竟然敢質疑皇後,昭德侯便是這般教養女兒的嗎?
趙慧茹頓時慌了,看向太後:“姑母……”
“大膽,在外你怎可這般稱呼太後?懷甯縣主,你越發無禮了。若是不想赴本宮的踏青宴大可以推辭,今日這般,是想讓本宮難看嗎?”
雲紫音氣勢洶洶,震得秋雪檀抖了一抖。
她愕然,腦海中浮現初次見到雲紫音的畫面,不禁感歎一聲。
太後也怔住。
她當初選雲紫音為後便是覺得她性子柔靜,容易拿捏,今日看來,這丫頭是……藏拙了?
不,或許隻是一時之勇,且看一看。
趙慧茹看向太後,太後未擡眸。
她又急又氣,想反駁,但雲紫音畢竟是皇後,沒有太後當場撐腰,她若是回嘴,便是對皇後無禮。
秋雪檀回過神來,笑盈盈勸了雲紫音幾句,讓她别同縣主一般見識。
像縣主這般被父母慣壞之人,是聽不進去人話的。
趙慧茹聽了這話,怒火更旺了。
她也不管不顧了,當即與秋雪檀厮打起來。
秋雪檀來不及閃躲,被趙慧茹抓住頭發。
她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抓住趙慧茹的頭發,二人誰也不松手。
衆貴女們隻勸解,卻無人拉架。
雲紫音長歎一聲,試圖将二人分開,卻被絆倒,撲在了太後身上,隻聽一聲尖叫,二人倒入花叢中。
宮人們頓時慌了,連喊着“救駕、救駕”。
趙慧茹和秋雪檀還未松手,最後内侍們強行将二人分開。
園林行宮。
貴女們偏殿裡飲茶品糕點,太後坐在正殿上坐,皇後坐在下座。
秋雪檀與趙慧茹跪在地上,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垂着腦袋。
太後額頭上纏着白布,手臂挂在胸前。皇後隻有手臂受了些皮外傷,便隻敷了白藥。
秋雪檀偷偷瞥了太後幾眼,強壓着笑意。
良久,太後輕咳了兩聲。
“你二人可知錯?”
一個安定王妃,一個懷甯縣主,在皇家園林大打出手,傳出人引人恥笑。
這像話嗎?
皇家顔面都讓你們丢盡了!
趙慧茹擡眸,為自己辯解,把過錯都推在安定王妃身上,說是她先挑釁的。
秋雪檀冷哼,與她辯解一番,若不是縣主故意為難,還質疑皇後娘娘,怎麼會惹出這般禍事?
她勸懷甯縣主,還是回侯府閉門思過為好,免得給侯爺抹黑。
“你才要回王府閉門思過!安定王可是極愛面子的,你今日闖了這禍事,他必定對你心生厭棄,休棄你!”
趙慧茹站起來指着她吼完,又被宮女按了回去。
休棄她。
她巴不得蕭寒暮這般做。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秋雪檀昂頭,吐出四字:“借你吉言。”
趙慧茹愣住,她是瘋了嗎?
吉言?她可是在咒她!
太後勒令她們莫吵了,不顧及自身身份,這般莽撞,實在不成體統。
既如此,讓她們二人入宮,好好學學禮儀規矩。
“我不!”
二人異口同聲,瞪向對方。
太後震怒,還反了天了,竟然敢對她說不。
二人連忙認錯,不情願地應下了。
秋雪檀内心長歎,今日,她就不該赴宴,觸了這黴頭,回府之後定要去去晦氣。
雖說有了小插曲,但踏青宴并未不了了之。
太後手臂脫臼,先回了宮,将趙慧茹一并帶了回去,皇後則帶着衆貴女接着踏青。
春日美景,不賞可惜。
行宮後面,便是清漪湖,這是當初建園林時挖出來的,注入夜闌河水,成了湖泊。
湖泊後面是假山,延綿但不高,再往後便是樹林。
太後不在,貴女們似乎也輕松自在了些,她們提起裙擺,小跑至湖邊嬉戲。
美人美景,真是賞心悅目。
秋雪檀站在雲紫音身側,一臉歉意。
若不是替她解圍,皇後也不至于受傷,她定會尋一些藥膏,不會讓娘娘手臂留疤。
雲紫音淡淡一笑:“也不全是為你,趙慧茹一向跋扈,從前不将本宮放在眼中,如今本宮貴為皇後,她還對本宮無禮,自然要給她點教訓,隻是沒想到…”
這一鬧,倒是讓秋雪檀入宮學禮儀,受太後折磨了。
秋雪檀讓她不必擔心,她可不是好惹的,到時她自有辦法讓太後送她出宮。
她嘴上雖這樣說,但心裡沒底。
若是讓蕭寒暮得知今日之事,怕是又有一番責罵,說她丢了安定王府的顔面之類的。
诶,萬一能因此和離,倒也是美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