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碗裡的面已經糊成一團。
“哒——”
筷子掉落在地上的動靜拉回了沈孑的思緒,好在沒有驚醒睡夢中的人。
沈孑撿起木筷,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自己怎麼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
他端着碗走向廚房,倒掉糊成一團的面,開始清洗廚具。
水“嘩嘩”地流着,沖洗着碗裡的殘渣,也似要洗淨他心中泛起的漣漪。
收拾好一切,沈孑輕手輕腳地回到卧室,挨着床邊緣的位置慢慢坐下。
柔和的昏黃燈光灑在季鸩縱橫交錯傷口上,看上去竟有種甯靜的殘忍。
沈孑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笨狐狸啊笨狐狸,想要玩也不知道節制點,圈子裡都傳開了,他每天聽着那些閑言穢語,頭痛極了。
他還記得……
【沈哥,季少瘋了吧!在圈裡玩這麼大,你不去勸勸他?】
【他怎麼了?】
【他把自己“賣”了。】
【什麼意思?】
【季少爺跟人玩樂,拿身體做賭注,輸給了好多人。】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
【人怎麼樣了?】
【被玩得很慘,還在醫院躺着。】
【……】
沈孑從不幹涉季鸩的私生活,但自那件事後,他沒法再放任季鸩毫無節制的消遣,但凡玩得太過火,他就會派人通知季阿姨。
但這隻狐狸記打不記性,總是犯同樣離譜的錯誤。
不知這次,是否會長點教訓。
“痛……&#……”
季鸩的呓語像未滿月的幼貓,軟糯而又含糊不清。
沈孑再次看向季鸩背上的鞭傷,目光微沉,心中産生些許動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指尖還未觸及溫熱的肌膚,季鸩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蕭鈞……不要走……”
沈孑猛地縮回手,這聲呢喃令他心如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