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己提出要買趙卿之替補合同的時候楊沫稍一思索就答應了，原始在這裡等着呢。承影的青訓制度跟别的戰隊區别很大，隻要不是熬到首發，青訓合同和替補合同都是互通的。

怎麼會這樣呢？

秦昭幾乎站不住，她回頭去看自己的來時路，發現除了打比賽，自己居然幾乎什麼都沒幹。

等人家把鍘刀都架在她脖子上了，她居然能這麼無能為力。

——

最後秦昭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房間。現在她滿腦子除了楊沫兇神惡煞的臉，就隻有一個趙卿之。

糖杏好歹也有過這麼多榮譽了，在賽場上也拼盡全力過，掌聲贊譽也都不缺。趙卿之呢？

她才剛打了自己的第一場比賽，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甚至都還沒到展露鋒芒的時候，就要背上一份十年的合同，被楊沫給生生葬送掉嗎？

秦昭在房間裡獨自坐到深夜，突然擡起手摸了摸唇角，想起剛才那個不算親吻的親吻。

她該怎麼面對趙卿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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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第一天，幾個求生隊員都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陪陪家人，基地一下就空了，趙卿之說是有同學聚會，一大早也出了門，據秦昭觀察，她很可能是清醒過來沒斷片，因為那個親吻在故意躲自己。

這樣也好，反正秦昭暫時也不想見到趙卿之。

秦昭在房間裡枯坐了一晚上，決定心平氣和地找楊沫再聊一次，不管怎麼說，趙卿之的歸屬問題還有得談。

楊沫和秦昭曾無數次這樣坐在會議室裡，秦昭簽第一份合同的時候，楊沫給她談代言的時候，偶爾家長裡短，還會一起八卦哪個選手談了戀愛，誰家的隊員瞞着經理出櫃了。總之即使是上次針對相對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古怪的氣氛，以至于沉默中雙方都有點難捱。

秦昭直截了當地問：“有多少戰隊給趙卿之開了價？”

楊沫：“......頂屠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現在找到我的就有六七家，FG出價最高，他們家隻差一個好監管了。”

秦昭皺了皺眉：“FG的隊員作風有問題，去年口嗨還上了熱搜，女選手一般都不考慮他們家。”

聽她語氣沒有昨天那麼沖了，楊沫垂了垂眼皮，繼續道：“飛泉開價也可以，她們女經理很看好趙卿之，那邊待遇也不錯。”

秦昭搖頭：“她們經理營銷意識過于強了，兩眼一睜就是賣，太影響訓練。”

楊沫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那還有......”

秦昭打斷她：“前年打深淵的時候，我在後台認識了一個副經理，現在在ZOE當經理。”

“ZOE？”這次換楊沫皺眉了：“那個戰隊是剛組建的吧？連基地都是租的，選手也沒什麼名氣，連FG都不如，參賽坑位都沒錢買，相當于半個民間隊了。”

秦昭昨晚仔細研究過了，ZOE的選手雖然沒名氣，但也都是實打實的潛力股，經理陳璇也負責幹練，不說能問鼎巅峰，但是個能打比賽的好去處，她幫過陳璇一個小忙，ZOE也缺人，對方想必會很願意要趙卿之。

而且以趙卿之的資曆，去大戰隊肯定要從替補打起，ZOE的監管剛爆了瓜禁賽了，正是缺首發隊員的時候，至少不用去拼命找一個露臉的機會。

秦昭淡淡道：“ZOE給不了那麼多轉會費，就以FG為标準，差的那些我來補上，反正你隻是要錢而已。還有糖杏，我隻希望年限能少一點，我把我這幾年的資産都拿出來，能少幾年就少幾年，她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折騰。”

之前在跟糖杏聊職業病的時候，糖杏沒說出來的話她都明白，她自己也一樣，看着昔日隊友的ID後面跟着個“菜”或者“人機”上了熱搜，再去聽對方退役的消息，簡直再殘忍也沒有了。糖杏好歹是現役頂級的人類指揮操作手，臨了了還要被打了一輩子的俱樂部賣掉，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隻不過秦昭自身難保，隻能做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事了。

楊沫盤算了一下，覺得對她來說沒什麼損失，又抿了抿唇問：“那你呢？”

秦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蒼涼一笑：“我退役，老老實實去治我的肩膀。”

商量完以後，秦昭推開門，看着楊沫緊皺的眉頭，最後道：“......姐，還是謝謝你帶我進賽場。”

門輕輕關上了，楊沫沉默地坐了片刻，終于把臉埋進手掌裡，死死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