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休息得會比客棧好。”
祁墨對住的地方倒是無所謂,躺床闆上他也能睡好。
“都一樣吧我覺得。”
陸凜臉色不是多好看。
祁墨吃完了三明治,捧着杯子小口喝牛奶,看着他沉沉的不高興的表情,突然福至心靈。
“你不會在吃醋吧?”
陸凜把三明治放下,沒了吃飯的心思,看着他坦誠道:“不能嗎?”
“啊……能是能,就是——”
陸凜豎起耳朵聽着。
“就是能不能不要趁我睡着了伺機報複,腰上被掐了好幾個印子。”
“……”
陸凜不想搭理他,繼續吃飯。
祁墨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腿:“跟你說話呢。”
陸凜倏地擡頭,眸子黑沉沉的:“你确定要在大早上談論這個問題?”
“怎麼不能談論?”
陸凜:“怕你心虛。”
祁墨挑眉,笑得吊兒郎當:“怕不是你腎虛吧?”
陸凜面上閃過煩躁,舉起杯子三兩下喝完牛奶,擦了嘴站起來,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從椅子上拽起來。
“我牛奶還沒喝完呢。”祁墨急道。
陸凜直接抓着他的手,把他的牛奶也一口氣喝完,杯子重放在桌子上,拉着人往外走。
“倒也不用這麼趕時間吧。”
陸凜不說話,似乎在忍着什麼。
祁墨嘀咕:“睡完就趕人走,這不是渣男嗎?”
陸凜:“我還沒禽獸到睡一個意志不清的傻子。”
“送到嘴邊的不睡,到底誰是傻子啊?”
陸凜頭也不回,邊走邊說:“一晚上被睡覺不老實的某人折騰得沒睡,一大早還要給人做飯的我才是傻子。”
睡覺不老實?
祁墨對這一點确實有點清楚的自我認知,畢竟跟他睡過的小師弟不止一次抱怨過。
“所以你就伺機報複掐我?”
陸凜:“……”
誰能想到摟着睡一晚也能留下印子……可能力氣是有點大了……誰讓他睡覺不老實了……
房門打開了,陸凜率先走出去,祁墨被拽着跟在後邊。
“被我說對了,無言以對了吧……”
祁墨的聲音戛然而止,懸在半空中的胳膊因為失去了支撐自然垂到了身側,感官一瞬間切換,大海的鹹濕味撲面而來。
“祁哥,你一大早出去了?”
鄒逸軒從客棧裡走出來,看起來很着急,然後對身後喊:“祁哥回來了!”
祁墨往後看了一眼,小院的門半開着,他站在門前,确實像剛從外面回來。
其他人從客棧裡面一湧而出,看見他真真切切站在那裡,齊齊松了一口氣。
高林抱怨:“你一大早幹什麼去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
祁墨面不改色:“出去轉了一圈。”
去陸凜那裡轉一圈也是出去,不能算說謊吧?
想着他往小樓裡面走。
鄒逸軒緊随其後:“祁哥,我給你留了早飯。”
“我吃……我不餓。”
“祁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祁墨無語:“我是氣球嗎,整天這麼多氣要生?”
鄒逸軒不服氣似的:“那你為什麼不吃我做的飯?”
“我、不、餓!”祁墨一字一頓,“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哦。”
祁墨進了屋,往老闆娘的房間看了一眼:“今天看見老闆娘了嗎?”
“沒有,應該還沒起。”
“我看見了。”陳雨欣說道。
周子涵點頭,臉色很難看:“她昨天一直在我倆房間。”
祁墨:“沒出事吧?”
周子涵搖頭歎息,很為難的樣子:“她坐在床頭哭了一晚上,煩死了。”
“哭一晚上?怪不得要白天睡覺。”皮昊感歎。
祁墨又看向高林和鄒逸軒:“你倆呢?”
昨天有出現什麼情況嗎?
高林剛搖頭,鄒逸軒就迫不及待回答:“我們按照規則鑽進被窩,沒有聽見任何動靜,然後就睡着了。”
說完又問:“祁哥你們房間呢?”
祁墨摸了摸鼻子:“你問皮昊。”
鄒逸軒并不是想知道真實情況,他隻是想聽祁墨說話,聞言悻悻看向皮昊。
皮昊攤手:“我睡得死,什麼動靜也沒聽見。”
祁墨趁機總結:“看來大家都沒有狀況。”
“我有。”陳雨欣突然說道。
她的臉有些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在打顫。
祁墨皺眉,擔心道:“怎麼了?”
陳雨欣閉上了眼睛,給人一種馬上要破碎的感覺。
她用一隻手挽起了另一隻袖口,表情決絕,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祁墨順着她的動作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陳雨欣白皙的小臂上長了一張桃子大小的臉,整張臉生了瘡,正在潰爛,而五官卻十分清晰,乍一看像是潰爛的皮膚上長了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