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撿了樹枝把香灰和雞血攪拌混合到一起,一邊對高林說:“光等着吃啊?”
高林一愣:“啊?我能做什麼?”
“燒水去雞毛啊。”
高林哦了一聲,本能往後廚去,走了一半才反應過來,又踱回去:“我先看看你要幹什麼。”
不止他一個人,其他人也都是聚精會神看着他的動作。
隻見他把雞血和香灰攪拌地差不多了,扔了木棍,直接下手把混合物從茶杯中撈出來。
“胳膊。”
陳雨欣心領神會,撩起袖子來。
“你要幹什麼!”人面瘡尖叫,“你不會想把這惡心人的東西抹我臉上……唔……”
黏糊糊的混合物糊住了它的嘴,然後是鼻子、眼睛。
整個瘡面都糊住了,塗抹均勻後祁墨去後廚洗了手,回來時候手裡拿了一根黃瓜,咔嚓咔嚓啃着。
“完事了?”周子涵問。
祁墨點頭:“不然呢?”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消除人面瘡吧?
——簡直癡人說夢。
牆壁發出嘲諷的文字。
“你是在故意浪費回答次數嗎?”
祁墨說完牆壁很長時間沒有回複,有種被戳破了小心思而心虛的感覺。
“感染人面瘡的條件是什麼?”
這裡不讓說謊,所以牆壁停頓了許久,才不情不願浮現一行字。
——大嗓門的眼淚。
“老闆娘的眼淚?”
他想起來了周子涵說的話。
老闆娘昨天在她們房間哭了一晚上。
陳雨欣恍然記起來:“昨晚我的胳膊露在了外面。”
“原來如此。”
祁墨又看向牆壁:“她為什麼會哭?”
——驅趕怪物。
祁墨沉吟片刻:“昨晚有怪物進來嗎?”
——怪物聽見哭聲不敢進來。
“怪物是什麼?”
——海上的厲鬼,專取人性命。
周子涵好奇:“你們和海上的厲鬼有什麼區别?”
——我們是陰靈,它們是厲鬼。
祁墨解釋:“陰靈是普通的亡魂,厲鬼是充滿怨氣的惡靈。”
陳雨欣猜測:“難道就是我們要找的怨女?”
祁墨若有所思:“看來隻能等晚上會會它們了。”
高林害怕:“萬一晚上老闆娘又哭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祁墨不上心的樣子,“去燒水燙雞毛啊,一會兒到飯點兒了。”
他指使地理所應當,高林也毫無怨言,聽話去了後廚,沒多大會兒就端着熱水去了院子裡收拾公雞。
陳雨欣坐在祁墨身邊,長了人面瘡的胳膊不敢動:“需要多長時間?”
祁墨掐指算了算:“三天吧,每天需要敷新鮮的雞血和香灰泥。”
“那豈不是每天都需要殺一隻雞?”鄒逸軒捂着鼻子,被院子裡傳來的燙雞毛的味道熏得直幹哕。
此時牆壁上突然浮現一行字。
——你們完蛋喽,大嗓門知道後會大發雷霆。
“她生氣會怎樣?”周子涵問。
牆壁卻沒了動靜。
祁墨:“他的回答次數用完了。”
“它也沒回答幾個問題啊。”
“故意的。”祁墨說,“一句話拆成兩句話說,就是為了浪費次數不回答關鍵問題。”
所以從牆壁這裡獲取有效信息的可能不大。
“客棧就這麼大,觸發劇情太局限了。”皮昊說。
陳雨欣:“所以我們很被動。”
祁墨:“等晚上抓幾隻厲鬼問問。”
“……”
皮昊震驚到失語。
别人避之不及的厲鬼,他說得好像“抓幾隻玩玩”一樣輕松。
皮昊:“有時候我覺得你不是人類。”
又趕緊補充:“并不是罵你的意思。”
鄒逸軒與有榮焉:“祁哥一直很厲害,我們一起參加了幾個副本,早就熟悉彼此了。”
說起和祁墨并肩作戰的經曆,鄒逸軒十分神氣,皮昊卻在心裡直撇嘴。
說的好像你做了多大貢獻似的。
他謹記祁墨說過的不喜歡隊友吵架的話,于是把這句很有可能引起紛争的話咽了回去。
他看向祁墨:“牆壁剛剛說老闆娘會生氣,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祁墨胳膊杵着桌面,手撐着下巴,輕笑:“放心,死不了。”
皮昊眼皮一跳。
這都上升生死了,誰能放心得了?
死過一次的他格外珍惜生命,但是看向同伴們,他們竟然絲毫不慌,這一點,讓他油然起敬。
高林處理好了雞,周子涵和皮昊架火去烤,又從後廚拿了其他吃的,六人湊合着吃了午飯。
剛擦幹淨了嘴,把殘局收拾了,老闆娘的房門開了,木制門闆發出吱呀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早。”祁墨笑眯眯地打招呼。
老闆娘精神飽滿地回應他,突然鼻子聳了聳,臉色大變:“哪裡來的雞味?”
靠近她的高林和皮昊默默站起來,挪到了祁墨的身後。
老闆娘眼神淩厲:“你們殺了我的雞是不是!”
她的嗓門驟然放大,刺激地鼓膜作痛,所有人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祁墨:“大嗓門的外号果然名不虛傳,厲害。”
“少貧嘴!”老闆娘聲色俱厲,“吃了我的雞,就得拿東西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