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倏地瞬移到了幾人跟前,聳着鼻子嗅着他們身上的味道。
嗅到周子涵身邊,她的眼睛突然危險地眯起來:“是你!”
周子涵被她周身散發出來的陰氣冷得打顫,說話有些不流利:“是,是我怎麼了?”
“償命!”
陰恻恻的大嗓門如驚雷在耳邊炸開,周子涵反應靈敏,迅速後仰身子,老闆娘尖銳的指甲堪堪擦着她的脖子劃過,皮膚破了皮,留下一條不怎麼明顯的口子。
周子涵沒心思驚懼,一腳蹬在椅子上,借着力道身體滑出去,拉開了和老闆娘之間的距離。
“一隻公雞而已,不至于吧。”
“一命換一命,再小的命也是命。”
老闆娘高喝,青面厲色還要發起攻勢,胳膊突然被一隻手鉗住,怎麼也動不了。
“你!”
老闆娘回頭看祁墨,面露震驚。
“為什麼?”
她看着祁墨的手,再次用力掙紮了一下,依舊掙脫不開。
“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闆娘驚詫不已,尋常的人類根本不可能抓住她,她也不可能受制于人類,但是眼前是什麼情況?
“我是無名小卒,不值一提。”
話音落下,祁墨抓着老闆娘的手往後一扯,隻聽見一聲慘叫,老闆娘被甩出去幾米遠,撞在了牆上發出咚一聲響。
祁墨:“用一條人命換一隻雞的命,是不是有些罰不當罪?”
“當不當罪,我說了算!”
老闆娘周身的黑氣凝聚,下一秒飄到了祁墨跟前。
“慢着。”
與制止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啪”一聲,一張符貼在了老闆娘的頭上。
“你對我做了什麼?”
祁墨笑笑:“别害怕,隻是讓你冷靜一刻鐘。”
符紙發揮作用,老闆娘身邊彌漫的黑氣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開,最後什麼也看不見,仿若正常人類。
所有人齊齊松了口氣。
祁墨詢問周子涵的傷勢:“要緊嗎?”
周子涵摸了把脖子,無所謂道:“小傷。”
重新坐回了原處,周子涵煩躁:“接下來兩天還要殺雞,她這樣誰敢啊。”
“你們還要禍害我的雞!?”老闆娘大嗓門響徹整個院子,“我不允許!”
祁墨:“你不讓我的朋友感染人面瘡,我們也不會殺你的雞。”
老闆娘的氣憤一頓。
祁墨繼續說:“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讓我們感染人面瘡。”
老闆娘皺眉,眼神郁悶不解:“跟我有什麼關系?”
周子涵:“昨天你在我們床頭哭了一晚,如果不是你的眼淚落在了欣姐胳膊上,她也不會感染。”
老闆娘眉頭依舊皺着,充滿不解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你昨天在我們房間哭的事兒還記得嗎?”陳雨欣問她。
老闆娘反駁:“我什麼時候去你們房間了?”
“明明就有……”周子涵反駁着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好像不記得了。”
“難道昨天晚上哭的不是她?”皮昊分析。
周子涵否認:“我不會聽錯,就是她在哭,而且牆壁不是也認證了嗎?”
“你忘了很重要的東西。”祁墨看着老闆娘。
老闆娘聽得雲裡霧裡,不過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為了逃避偷雞的責任,說一些莫須有的事來诓我,你們是我見過最品質低下的客人!”
祁墨:“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去問牆壁。”
老闆娘看向牆壁,對方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耍我呢?”
祁墨攤手:“它回答的次數用完了。”
老闆娘顯然不信。
祁墨給自己倒了杯茶,表情突然誠懇起來:“沒有打招呼就殺了你的雞,是我們不對。”
“但是老闆娘傷了我的朋友,還抵死不認,這就是老闆娘的不對了。”
“你們血口噴人!”
“這裡的桌子闆凳裡都有陰靈,我有沒有騙人老闆娘一問便知。”
老闆娘擰眉,突然一道很小的聲音響起,從櫃台的方向傳來。
是寄宿在櫃台上裡的陰靈,發出來雌雄難辨的聲音:“問了也白問,睡一覺她又忘了。”
它的話讓所有人一頓,包括老闆娘。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突然刺耳,好像在責備櫃台。
櫃台無所謂的語氣響起,它說:“你晚上睡着了以後會夢遊,第二天就會忘了,而且我們現在的談話你也不會記得。”
“為什麼?”高林發出了疑惑。
“關于夢遊的話題都會被她忘掉,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櫃台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讓他們小聲點兒,别打擾它休息。
祁墨看向老闆娘:“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老闆娘的眉心緊緊蹙在一起,臉色難看:“我夢遊?”
“你不僅夢遊還害我朋友感染了人面瘡。”
說着祁墨把陳雨欣的胳膊舉起來,敷了雞血和香灰的瘡面暴露在她的眼前。
老闆娘瞳孔震動:“我害的?”
她不敢相信一樣,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