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勸了她一句便離開了。
靳舟到病房門口時,裡面正傳來争吵的聲音。
“離婚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昨天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就這樣善罷甘休,你們不用勸我了。”
這是崇笙的聲音,她的語氣聽起來明顯有些激動。
“你和劉志鬧得這麼難看,讓我們兩個在村裡怎麼擡得起頭來?”
這道有些嘶啞的男聲自然是崇笙的父親崇大強。
崇笙沉默了一會:“你們不是已經看到了嗎?他是怎麼對我的?”
“男人打女人嘛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呀,你忍忍就好了。”
“而且劉志那麼有出息,一年給我們拿幾萬塊,這麼好的女婿沒了我再打着燈籠上哪找去?”
廖晶蓮有些不以為然,話到後面甚至還多了幾分隐隐的責怪之意。
“可是我每個月也在往家裡打錢不是嗎?為什麼你們眼裡隻看得見他卻看不見我呢?”
“我們把你養大,你給我們打錢是應該的,再說,你打回來那點才多少,連你弟弟的彩禮錢都不夠。”
“那可是被針紮,有多痛你們能夠想象嗎?食指連着心的啊,媽……”
廖晶蓮的聲音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短暫的良心發現,但後面說出口的話依舊是冷血無情的。
“一點小打小鬧而已嘛,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忍忍就好了。”
為了防止崇笙的情緒進一步惡化,原本不打算摻和别人家事的靳舟也不得不出手幹預了。
她推開門,廖蓮晶和崇大強正站在病床前,咄咄逼人地看着崇笙。
靳舟沉聲開口道:“别吵了,病人需要休息。”
看見她,廖蓮晶臉色一變:“又是你?”
崇大強不認識靳舟,隻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老子在教育我女兒,關你什麼事。”
靳舟淡淡道:“醫院裡的規矩是不能大聲喧嘩,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經曆過上次被保安架出去的經曆,崇大強收斂了許多,但這次面前的可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他才不管她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我說我的,你愛聽聽,不聽就滾出去。”
見崇大強氣勢很足,廖晶蓮心中的恐懼也少了很多,她附和道:“就是,我們關起門來教育自己的女兒,可沒哪條法律規定不能這麼幹了吧?”
說完,她還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意思很明确,我們的家事,就算你是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律師也管不着。
崇笙躺在床上,原本蒼白的臉上已經被激起了一絲不太正常的紅暈。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眼神抱歉地看向靳舟。
“咳咳……靳律師我……咳……”
靳舟微微搖了搖頭打斷她的話。
“沒事,我來解決。”
崇笙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微微閉上眼睛平複着喉間的血腥氣:“……好。”
安撫好崇笙之後,靳舟慢步走進來。
冷冷地看了一眼崇大強和廖晶蓮,對于這種人,和他們講道理是想不通的,隻有切實地觸碰到其利益,對方才會有所動搖。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繳費憑證:“這是崇笙這兩天在急診科和轉住院的花銷,總共七千元。醫院沒能在第一時間聯系上家屬,所以我先替你們墊付了,如果方便,現在就還給我吧。”
“七千?”
“七千塊!”
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出聲。
廖晶蓮有些懷疑地看向她:“怎麼會這麼多?你不會是在唬我們吧?”
靳舟淡淡道:“每一筆款項的流向和用途都是可以在醫院的系統中查詢得到的,如果你擔心我在這上面動手腳,大可以自己去開發票。”
廖晶蓮沒再吭聲。
倒是廖大強用手肘捅了捅她:“讓笙女子付撒,她自己有錢。”
廖晶蓮眼前一亮,将目光轉向崇笙。
“盼睇,你把你的卡拿給我,我好去幫你結醫藥費的呀!”
崇笙閉着眼睛,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想回答。
廖晶蓮沒了主意,又回頭看崇大強。
崇大強被看的有下不來台,隻能一臉兇惡地對靳舟道:“你不是和笙女子認識嗎?你自願給的,憑什麼要我們還給你?”
“墊付的意思是,你我之間有債券債務關系,如果你們不償還欠款,我有權請醫院中止治療直接将你們趕出去。”
靳舟面不改色地說着瞎話。
“并且,我會向法院提起訴訟,追回我的欠款,而你們的兒子也會背上案底。”
廖晶蓮唰的一下變了臉色:“背案底?那可不行啊,我兒子還這麼年輕……”
背案底的事情自然是假的,不過短時間之内唬唬他們已經夠了。
靳舟沒再說話,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兩人做決定。
崇大強掃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眼神變幻莫測。
“好,我去取錢還給你,不過你要和我一起去開單子。”
靳舟答應了他的要求。
事情到這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直到在窗口等待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
“出事了,你們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