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被他逗笑了,揉了揉祁澄新做的發型,說:“哥兒們不要急,我不是大過年的走。我媽覺得她應該擺脫趙勝的陰影,重新開始,我覺得也是。”
祁澄有點想哭:“那還回來麼?”
“不回來了,不過——”謝銘笑道,“我哥們可以來找我。”
“切,我偏不找,我哥們不來找我,我也不找他。”祁澄傲嬌道。
謝銘也滿是無奈:“你這小少爺病是又犯了?”又囑咐道,“我走之後你多來看看奶奶,她一個老人在家蠻孤單的。唉——地址我到時候發你,聯系方式都不會變,有事我們繼續打電話。
“祁澄,我走了,哥兒們你一個人要好好的。”
謝銘離開得那天祁澄一個人來送他。兩人依舊是穿着之前見面的衣服。
“走吧,不用送了。”謝銘擺擺手。
祁澄點頭,沒有動。
車子出發了,車輪壓過新雪,留下一道緊實的印子,祁澄想,如果一直沿着車輪印走,是不是就可以跟着謝銘到他的新家了?
有風吹來,祁澄的臉像被刀割一樣疼,又心想,還是算了,又不是生離死别,以後會再見的。
沒了謝銘,祁澄也沒心思去過這個年了,除夕也不跟家裡人守歲,自己往床上一躺一股腦兒睡到了明天中午。打開手機,好幾天未讀消息。
一群人卡着零點給祁澄說新年快樂,祁澄一一回複完後,又打開了謝銘的對話框。
“兒子,怎麼不給爸爸發新年快樂?”
發完後等了一會,沒看見有會消息,定睛一看,發錯人了。
安衹宸也很迷惑,莫名其妙當了兒子,連打三個問号發給祁澄。
祁澄“嗷——”一聲在床上打起滾來,一邊還給謝銘發着消息:“怎麼辦兒子,我給你發消息發錯人了!”
“發錯就發錯呗。”謝銘回道。
“你不會發的兒子吧?”謝銘又問。
“是啊——”祁澄心裡狂喊。
不多久,祁澄又收到安衹宸的消息:“爸爸,新年快樂!”
祁澄滿臉問号,這貨也發錯人了?
“壓歲錢。”安衹宸又發過來。
祁澄大驚,竟然還能這樣操作!忙回道:“不好意思,發錯人了。”
“沒事,我沒發錯。”外加一個賤笑。
祁澄:“……”
“哎呀,你真不好逗。”安衹宸發完這句,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
“橙子同學,新年快樂!”
祁澄也回道:“新年快樂!”
安衹宸又問:“你什麼時候回城裡?”
祁澄想了想:“應該是年初二吧,等我把各位親戚都拜完應該就回去了。”
“行啊,到時候我找你玩呀。”
還玩?祁澄皺眉,别又遇上王塵羽他們了。大概安衹宸也想到了他的顧慮,又加了一句:“哈哈,不要擔心啦,不會和上次一樣。”
祁澄聽到他這樣說也隻能放下心來:“好吧,那年後見。”
年後返城的時候祁澄突然感冒了,鄧美蘭一頓數落:“跟你說了鄉下冷,非要隻穿一件,感冒打針就願意了?”
祁盛名幫着祁澄說話:“誰還沒個小病小災,這又不是兒子能左右的。”
又安慰祁澄:“沒事澄子,适當的生病還能增強免疫力呢。好好吃藥,咱們就好得快。”
祁澄擤着鼻涕點頭,乖乖的把自己裹成粽子,一碗碗灌藥。然而效果不佳,祁澄最後還是變成發燒了。
這把祁澄奶奶急得不行,打針怎麼也不見好,又去神婆那裡找來偏方給自己孫子試,還以為是祁澄死去的爺爺鬼魂附體了,天天對着自己孫子磕頭,還好被祁盛名及時制止了。
也不是老太太信這種鬼神之說,隻是心急亂投醫,什麼都想試試。
輸液也不太好輸,祁澄的血管太細,醫生找不到合适的血管,一打就鼓一個包,看得一家人心疼不已,然而也沒辦法,最後哪裡都試過了,把針打到了祁澄腳上。
自發燒後祁澄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迷迷糊糊聽見家裡有人進進出出。他意識有時還清醒,想安慰在一旁焦急的父母,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着急得眼淚直流。
這又被奶奶看得一陣心疼。孫子都燒迷糊了,流的淚都止不住。
一家人實在沒有什麼辦法了,想要把孩子送到醫院,卻在這種時候,祁澄的燒一點點又退下去了。
這一病病到了正月中旬之後,離之前跟安衹宸說的日期已是相差太遠。祁澄病好後拿起手機,的确有安衹宸發來的消息。
最開始是問什麼時候回去,後來又問出了什麼事怎麼不回消息,中途應該是打過電話被家裡人接了,最後一條消息是“好好養病,回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