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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三天·荒魂鎮(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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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往後翻了兩頁,翻出了類似于目錄一樣的章節來,這幾頁排版非常簡潔,大家都能看懂,就發現這本地方志大緻分了輿地、山川、陂塘、恩例、賦役、建制、官師等等二十多卷,最後一類尤為顯眼,叫做“時事卷”。

這時事卷聽起來就像他們要找的重點,付井儀直接翻過去,剛看了幾列,卻發現這地方似乎根本沒發生過什麼大事,所謂時事隻是記了些修路開地之類的瑣事。

他又往後翻,一目十行地看過去,飛速提取着信息,忽然目光一凝,看到了幾個關鍵字。正當他想再仔細看去的時候,手上忽然一輕,那冊子竟然穿過他的手掉在了地上,随即憑空消失了。

幾個人都看見了這一幕,一愣之下,這才發現,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夜裡的東西不能帶到白天來?”曲小蕨蹲下來在地上一通亂摸,确定那冊子是真不見了。

“看來是這樣。”付井儀閉了閉眼,在心裡默記下剛才瞥到的幾句話,轉頭對唐逐星道,“有件東西要麻煩你去取來。”

“唐門速遞,使命必達。”唐逐星一挑眉,“什麼東西,廟裡那聖像?”

“不,是紅河渡的裡鎮志。”付井儀一指不遠處的書閣,“與我剛才拿的冊子會比較像,就在那棟樓裡,應該會有值差的人看守,注意不要被發現了。”

……原來不是速遞,是零元購。

之前那家茶館就在河邊,幾人幹脆再次去涼棚坐下等唐逐星。雖然紅河渡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但他們這一路上看到的鎮民越發少了,看看茶館,也是直接大門緊閉,冷冷清清。

“不妙啊。”行守長歎一聲。

唐門功夫何其精妙,騙過幾個小鎮差守輕輕松松。他們等待了不過片刻,唐逐星便帶着一本書回來了。

他帶回來的這本書從外觀上來看,幾乎和付井儀之前從廢墟裡挖出來的那本一模一樣,隻是更為整潔,裝訂嚴謹,封面是五個大字:紅河渡鎮志。

付井儀向後翻了幾頁,隻見它的體例同那本髒兮兮的冊子别無二緻,他徑直翻到最後,卻發現這本裡鎮志直接結本了,并沒有他之前特别注意的那段話。

“看出什麼了?”行守問。

“兩本書有部分記載完全相同,我想,荒魂鎮大概就是多年後的紅河渡。”付井儀合上書,道,“不過這本書比我們晚上找到的那一本少了幾頁,那幾頁上記載的應該就是這次無妄之災,但寫得不是很詳細,我也隻是匆匆一瞥。”

“為什麼會少頁呢?”曲小蕨踴躍提問。

“因為還沒寫出來。”付井儀說,“白天和黑夜是不同的時間線。我打個比方,假如現在是景龍年間,那麼晚上的荒魂鎮,可能就要到開元年間了。”

曲小蕨捂住腦袋:“信息量有點大,你讓我捋一捋……首先,我們白天在紅河渡,對吧?然後晚上就到了荒魂鎮,而荒魂鎮就是很多年後的紅河渡,它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廢棄的荒鎮……”

她愣了一下:“那不就是間接證明了,這些鎮民在這次災變中沒能活下來嗎?”

“也不盡然。”付井儀說,“晚上那本裡鎮志有對這場災變的記載,說明還是有能夠編纂裡鎮志的人活下來了。”

本以為鎮民必死無疑,但沒想到有人幸存,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行守立即追問:“那記載都寫了些什麼?”

“我隻是掃到了一眼,天就亮了。”付井儀道,“但大多數筆墨都在災厄中死去的人名上,對事件的描述卻隻有寥寥幾語而已,大意是說有陰邪為禍、時人多病殁、無計可除,後面的字被蟲蛀了,看不太清,最後一句話是‘攜像,與之俱去’,似乎是阿裡曼聖像被帶離了這裡。”

他又問曲小蕨:“依你看,帶走聖像能救鎮民嗎?”

曲小蕨一愣,從椅子上跳起來,先點頭後搖頭:“能!也不能!這些人身體裡都有那種‘毒素’了,這是祛除不掉的,但既然紅衣教用了某種邪術以鎮民的生命供養聖像,那帶走聖像,剩下的人沒了外因刺激、好好将養,也許還能活久一點!”

“那不就簡單了。”唐逐星一挑眉,“找個鎮民帶上聖像離開這鎮子,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對呀!”曲小蕨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我們出不去,但是這些人可以出去!太好了,這就是第三天的通關方法吧!”

“哪有這麼簡單。”付井儀卻是給他們潑了盆冷水,“最初發覺那聖像不對勁時,裡正害怕處理不當會惹來禍患,就将它埋了起來,後來殒命的鎮民越來越多,他又把聖像挖出來,試過了刀劈火砍水淹等各種方法都無濟于事,才再次埋下。在廟裡時,他都已經看到聖像變化,卻隻是求我們将它帶走,這說明什麼?”

“……說明鎮民其實根本就帶不走那尊聖像。”行守喃喃道。

“那記載中帶走聖像的是誰?”夢想破碎,曲小蕨的表情又垮下來,“我們也出不去這個鎮子的範圍啊,總不能是扔鐵餅那樣把它扔出去的吧。”

“那尊聖像即使在晝夜更疊時也沒有變化。”付井儀說,“除去它,唯一還能在兩條時間線裡穿梭的就是我們了。”

他說到這裡,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低頭沉思起來。

“小付老師,小付老師。”曲小蕨急得要命,“你還記得我們的隊名是怎麼來的嗎!想到了什麼就快說呀!”

“不,我還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付井儀擡手揉了揉眉心,露出一點疲憊的神色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至少知道鎮民并沒有全部死去,起碼有能夠編纂裡鎮志的人活了下來,而有人帶走了聖像。”

“先休息吧。”話很少的尹有攸終于開口。

他動作利索地從小隊倉庫裡往桌上擺着客棧出品的各種食物,當然還有行守的金大廚特制素食。距離他們進入荒魂鎮這張地圖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衆人神經都一直緊繃着,現在一聞到飯香,頓時覺得饑腸辘辘了起來,當下也不再多話,先填飽了五髒廟。

“還有一個半小時天黑。”行守看了一眼香篆鐘,“我提議大家休息一個小時。看這街上人的數量,我們今晚要面對的鬼魂肯定成倍增加,太疲倦的話連自己的安全都沒法保證。”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白天也沒什麼危險,幾人便或坐或趴,在涼棚中稍事休息。

大家都很累了,幾乎一閉眼,便立刻沉入了夢鄉。

現在街上安靜得很,是難得能得到放松的機會。尹有攸也倚在涼棚的圍欄上,感覺腦袋一陣陣發沉,困意來得十分洶湧。他閉上眼睛,心裡卻想,用鎮民死亡為代價換來的靜默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甯願紅河渡一直熱熱鬧鬧的。就像那槐花酒,聞起來實在是清爽醇香,但想到它背後的故事,他一點也不想喝,甚至聞到就是一陣反胃。

日光稍稍西斜了一些。

唐逐星才坐起來,便看見靠在欄杆上的尹有攸朝他這邊偏了一下頭,隔着雲幕遮看不清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沒睡,還是下意識的動作。

再看看其他人,行守趴在桌上,一隻手還按着自己的鬥笠,曲小蕨在長凳上抱着蛇哥蜷成了一小團,而付井儀端端正正地倚在涼棚的籬牆上,要不是閉着眼,誰也看不出來這是睡覺該有的姿勢。

“你醒着?”唐逐星壓低聲音問,便看到尹有攸點了點頭。

為免吵醒其他人,他們從涼棚裡出去,走遠了一些,商量着去鎮民家裡借輛車,去廟邊看看那聖像長了多少。

這茶館的地理位置很好,就開在河堤旁邊,離衙署和驿站都不算遠,他們敲開一戶人家的門,說明來意,卻被主人拒絕了。

“我家有驢車,但沒法借給你們。”那中年男子手上還抱着包裹,苦笑道,“家裡正在收拾行裝,準備去别處避一避這場大疫,趁天還亮着,馬上就要出發了。”

唐逐星往他身後一看,隻見這家的老老少少确實都在收拾金銀細軟,忙着往停在小院裡的驢車上裝行李。

他的心裡微微一動。看來并不是每個鎮民都像他和曲小蕨遇到的那個車夫一樣不願離開,生死面前,也不得不背井離鄉了。不過這樣一來,卻無形中大大緩解了他們的壓力,畢竟離開紅河渡的鎮民越多,他們晚上要面對的鬼魂就越少。

他們離開這家,又換了一戶人家借車,這家人倒是很痛快地借了他們一輛牛車。

“我看這鎮上似乎有不少人要離開啊。”唐逐星道過謝,又說,“這位大哥,你家不走嗎?”

“能走的都是有親戚可投奔的。”那鎮民苦笑道,“像我們這種土裡刨食的,往哪走?今年開春後稷子還在地裡呢。”

他示意二人看門後堆成座小山的麥谷:“喏,那還有沒磨的,這兩天也得抓緊磨出來了,全家都等着這口飯呢。”

“但是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啊,你吃這口飯有什麼用?”尹有攸問。

唐逐星沒忍住瞥了他一眼,心想這丐幫怎麼用這麼真誠的語氣說出了如此陰陽怪氣的話。還好那鎮民是個心大的,也不生氣,歎了口氣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想走,也不是不怕死,我們鎮子本身就在荒郊野嶺裡,除了我們這一塊臨近洛水地勢平坦,周圍都是桉林,山上熊虎毒蟲何其之多啊,又不是人人像你們這樣都是高來高去的大俠,你以為那些離鎮的人又有幾個能活着走出去?”

尹有攸還想說話,被唐逐星拉了一把,強行謝過鎮民告辭了。

臨行前,那鎮民拉着他們千叮咛萬囑咐,說一定要把牛還回來,家裡開田還要用。

他們倆都是第一次趕牛車,研究了半天,還好老牛聰明溫順,輕輕一拍就跑了起來。其實若按照他們的速度,自己直接趕到鎮北邊要比坐牛車快多了,但考慮到夜間怕有什麼突發情況,還是選擇在白天保留體力。

“不再勸勸嗎。”尹有攸問。

唐逐星冷笑道:“一家一家勸?勸到什麼時候?第四天的白天馬上結束,按照付井儀的算法,我們到第六或第七天就要離開,滿打滿算也隻剩六個小時。再說了,我們又不能離開這小鎮,誰護着這些鎮民走出去?”

“……”尹有攸閉嘴了。

他不說話了,唐逐星也沉默下來。在小木輪轉動的轱辘聲中,二人一路無言,一直到牛車到達地方,才跳下車,尋找起聖像。

自第三天白天起有數個鎮民倒在廟前起,這廟又迅速地冷清下來,聖像還倒在那裡,連位置都沒半點變化。

唐逐星隔着紅布把它撿起來,入手就發現這聖像又變沉了一些。二人一看,雕像還是那個閉目微笑的女子,隻是她的臀部已經“長”了出來,被襦裙覆蓋的下端截面完整而自然,好像天生就是雕成這樣的。

“這速度有點快啊。”唐逐星琢磨了一下,“這樣下去,等不到第七天,這東西就長全了。”

他們又試了試把這聖像往外扔,然而這荒魂鎮地圖似乎就隻有鎮子的這一部分,聖像就像撞到了看不見的牆壁那樣,落在了地上,自然是毫無損毀,撿起來的時候,倒是發現那聖像的手感也變得越發詭異,就像真人的皮膚一樣,帶着些許溫度。

眼看天色再一次變暗,他倆帶上聖像,坐上牛車返程。老牛也知道是要回去了,都不用人趕,一路小跑跑回自家後門前。

唐逐星剛跳下車,就聞到那沒關的院門裡飄出一股血腥味。他心道不好,推門一看,果然看到之前借他們牛車的那鎮民已經倒在了地上,口鼻流血,雙目暴凸,手中還攥着一把谷粒,一試頸邊溫度,入手冰涼,顯然已死去多時。

尹有攸一皺眉,跨進院子裡,徑直推開東廂房的門,便在床上發現了同樣已經死去的女主人,她懷裡還有一個年幼的女童。

那小姑娘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吓得連哭都不會了,鞋都沒脫,看樣子是直接爬上床的,依偎在母親懷中,一雙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走進來的人。直到尹有攸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那小姑娘才哇地一聲大哭出來,小手朝母親的方向掙紮着。

凄慘的哭聲很快引來了旁邊的鄰居,唐逐星向他們說明了情況,那家人看上去有些害怕,但還是勉強将小姑娘接了過去,說先看顧她一晚,明日再找裡正商量商量怎麼辦。至于院内和房内的兩具屍體,沒人敢動,那家人說是這幾天衙署有人挨家挨戶地敲門看情況,要是死人了,就拿草席一裹、拖走埋了。

哭泣不止的小姑娘被抱走了,院子裡便靜了下來,隻有那頭老黃牛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

唐逐星伸手,撚起一把帶血的谷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反手從小隊倉庫中拿出個火折子來。

“你要幹什麼?”尹有攸反應很敏銳,一把按住他的手,就見唐逐星道:“我忽然又覺得,這些人還是離開的好。若是全鎮人能一起行動,那豺狼虎豹也要畏避的。”

尹有攸怔怔地看着他,便聽到他慢慢說:

“你說,如果我一把火将這小鎮全燒了,他們是不是就不得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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