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不屬于任何一方。
在斷電之前,宴棠和Caelum被困在了舊樓層的走火通道裡。
漆黑,悶熱,無聲。他們之間隻剩呼吸的頻率,像兩把互相試探的刀。
她沒有喊。他也沒有動。
腳步聲消失的那一刻,周圍的空氣像是被什麼扼住了。
不是僵持,是等待。
她靠着牆,後背貼着一片冰冷的水泥,心跳卻因不确定的氣息而驟然加快。
那不是純粹的恐懼。
更像是——某種不該存在的熟悉感。
一隻手從她腰間拂過。
輕,準,沒有任何猥亵的意味,卻帶着武器檢查者的本能。
她的身體一僵,正要擡手反制,那隻手卻已經撤離。
靜默再次落下。
黑暗中傳來金屬與皮質之間細微的摩擦聲——他正在卸下裝備。
“怕了嗎?”他的聲音極低,壓在喉結下方,像從地層湧出的熱。
她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側身,将右腳往後踩了一寸。
她聽得出,那不是威脅。
他沒有朝她靠近。但也沒有退出去的打算。
那聲音太熟悉了。
不是音色——而是那種“聲線穿過骨頭”的感覺。
像某年深夜,在另一個空間裡,有一個聲音曾這樣低聲對她說話。
不是勸慰,也不是質問,而是……下令。
“站起來。”
“别哭。”
“看着我。”
那是她十七歲那年,第一次被扔進地下設施的訓練營時,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她咬住嘴唇,不讓自己開口。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害怕萬一認錯了,會失控。
一隻手,突兀地搭在她肩上。
她出手極快,卻被他反擒。掌心壓住她的手腕關節,沒發力,隻是箝制住動作。
她聽得出他呼吸沒亂。
他比她更早适應這場黑暗。
“我不打女人。”他說,“但你不是一般女人,對吧?”
她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