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怎麼可能不來?”他聲音一瞬間爆開,然後又迅速被他壓回去,“你真的以為,我七年等你,是為了最後看你自爆在那輛破車裡?”
寂靜停了幾秒。
他将染血的小刀随手丢進旁邊的水桶,濺起一陣血水與雨水混雜的濕響。
他忽然逼近,左手撐在她頭側的貨廂壁上,右手卻穩穩搭上她下颌線,像要逼她看着他。
“我有個問題。”
“什麼。”
他慢慢俯下身,金屬面具貼近她的額頭,那一刹的觸感帶着一點鐵鏽味,一點沉默的怒氣,還有一種瀕臨崩壞的溫柔。
他低聲問:
“你到底想活,還是想死?”
她沒回答。
那一刻她隻覺得整個東京都在崩塌,所有的雜音從耳膜褪去,隻有他。
隻有這副冷冰冰的、沉默的、卻記得她一切反應模式的面具。
那面具輕輕磕着她的唇角。
不是吻,卻比任何一次接吻都更具壓迫。
“我早就不是他們的人了。”他忽然開口。
“從你第一次叫我名字那一刻起,”他說,“我就隻屬于你。”
宴棠終于有了動作。
她咬緊後槽牙,像在跟過去的一切和解——那個受訓成兵、被逐出系統、拼命活下來的自己。
她輕輕吐出一個字:
“混蛋。”
他卻笑了,低低地,幾乎要被雨聲吞沒。
下一秒,他動作一轉,将她打橫抱起。動作一氣呵成,毫無遲疑。
“你在幹嘛?”她下意識掙紮,腿還在發力。
“你再掙,我就不保證下次還能忍得住。”
聲音低啞,像刀刃蹭過骨頭——不是警告,是控制。
她閉上眼。
靠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
不平穩的。
那不是任務狀态下的他。
而是一個等待七年、終于抓住真實的男人。
他抱着她穿過廢棄隧道,穿過一道道監控盲區。他為她設計的撤退路線精準無誤,像是在七年前就為此刻做了所有準備。
直到盡頭的備用車亮起微弱的光。
他把她放進副駕,拉上安全帶,在她耳邊輕聲:
“睡一會兒。等你醒來,我們會在澀谷。”
她卻睜眼看他,眼神沉靜。
“你不會再放我走了,是不是?”
他頓了一秒,戴上手套,扣緊方向盤。
低聲: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