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宣紙上，銀鈴正俯身為王菲依系氅衣帶子。那雙手搭在她頸間的親密姿态，讓朕想起去年圍獵，朕故意弄亂她衣領時，她瞬間通紅的耳尖。

"陛下，該用安神湯了。"

靜貴君的聲音驚得朕撕碎畫紙。碎片飄落間，朕分明看見銀鈴腰間懸着的香囊——歪歪扭扭的杏花紋。

"傳旨尚服局。"朕突然起身，"把新貢的雲錦全裁成手帕，繡上...繡上龍紋。"

總要叫那人記得，誰才是真龍天子。

五更雪急，朕獨自站在角樓遠眺北方。

"沒良心的東西..."寒風吹散低語，"當年朕親手喂藥，你嫌苦吐了半碗。如今倒肯喝外人熬的..."

玄色大氅上落滿雪粒，像極了密報裡她獨立雪夜的模樣。朕忽然想起她離京前夜，也是這樣站在雪中，說："臣若戰死..."

當時朕用唇堵回了後半句。

現在才懂，有些話攔不住。

"再加賞銀鈴南海珠十斛。"

早朝前朕突然降旨，滿殿宮人愕然。鎏金匣裡其實藏着密令：「着畫師詳繪銀鈴眉眼特征。」

朕撫摸着王菲依去年留下的邊防圖，指尖劃過她标注的每個關隘——若她真喜歡上了這個叫銀鈴的女子那朕...

"再賜藥王谷龍血靈芝一株。"朕将密令焚于燭火，"就說...朕謝她救了龍國的左相。"

燭煙扭曲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