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雪下得急，朕站在角樓望着北疆方向。

密報在掌心攥成團：「王相已派人護送銀鈴返谷。」這哪是送客，分明是托孤！

"好個王菲依..."朕的犬齒咬破嘴唇，"連親妹妹都敢瞞着朕。"

血珠滴在最新軍報上，恰好染紅"狄人集結十萬大軍"的字樣。現在朕全明白了——她急着送走銀鈴，是要與狄人決死一戰。

"傳旨。"朕扯下腰間玉佩扔給暗衛，"把銀鈴的車隊截住，送去江南别院。"

羊脂玉上刻着"如朕親臨"，正是那年她跪在雪地裡，捧給朕的及笄禮。

朕在沙盤上推演黑水河戰局時，鐘意送來了落霞鎮密檔。

泛黃的官牒記載着：景和十一年臘月，落霞鎮一乞兒報案自己妹妹失蹤...附頁的稚童畫像上，耳後朱砂痣鮮豔如生。

"難怪她初見銀鈴就反常..."朕撫過畫像邊緣的褐斑，不知是血漬還是茶痕。"竟真是她妹妹，居然還活着，竟長這麼大了。"

窗外風雪嗚咽，像極了王菲依離京那夜，在朕耳邊說的那句："臣若回不來..."

當時朕用吻堵了回去，現在才懂，她早算準了結局。

"再賞藥王谷黃金千兩。"

早朝上朕突然降旨，群臣愕然。沒人看見鎏金诏書裡夾着的密令：「着織造局送一手藝絕佳繡娘進宮。」

退朝時朕望向北疆，恍惚見那人站在雪地裡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