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諾拉不是說修習室的門沒鎖嗎?”
“鎖不就在這嗎?天——好好想想吧,肯定是有人在裡面拉了門栓……”
“啊,還真是!今天隻有傑拉德出去,他肯定在裡面,可是他為什麼這麼久都不給我們開門呢?”
咔哒。
随着一聲脆響,雷那的聲音停了,杏眼呆呆地注視着門後的傑拉德。
裡瓦撇撇嘴,邊接他的問題,邊走了進去:“誰知道呢?可能是想讓我們順便洗洗澡吧。”
傑拉德沒有反駁,收起匕首,往後退開。
雷那手裡拿着兩把傘,将其中一把遞給他:“我看你出去得早,應該沒來得及帶傘,所以我就順便給你帶過來了。”
傑拉德接過傘,說了句謝謝。
雷那打量着後面敞開的櫃子,桌上的燈和書本,問:“傑拉德,你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嗯。”傑拉德沒有隐瞞自己的發現,将剛才看到的造靈火的方法一并說了。
裡瓦擰着濃密的眉毛,說:“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日月交換,這個時間未免過于模糊了。”
雷那也道:“現在離晚上還有好久,我們出來的時候諾拉正在做蘑菇湯,現在回去應該正好可以開飯。”
兩人一緻同意先回住所,傑拉德沉默地跟在後面,走到門口時倏然站定,開口道:“走不了了。”
話未落,前面兩人已不約而同停下來,直直看向不遠處那個靜立在雨中的黑影,臉色唰地變了。
“裡瓦,是我眼花了嗎,那是什麼東西?”雷那大腦空白地問。
裡瓦臉色鐵青地說:“修習課都被你用來睡覺了嗎——那個就是諾拉說的紅棺材。”
傑拉德将這兩人一齊拉回來,迅速關上門。
雷那和裡瓦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剛才敲了這麼久的門都沒開,要是換做自己,結果大概也不會發生改變。
“那個東西要一直在那裡嗎?”雷那聲音有些顫。
“紅棺材是群居怪物。”
兩人沉默:“……”
這也預示着,大概率還有别的紅棺材埋伏在附近,這是最壞的結果。
傑拉德拉上窗簾,隻掀開一角往外看,那隻紅棺材忍受着白天帶來的灼痛,趁着雨天光線不強,強撐着出現在這裡。
是誘餌?
還是監視?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紅棺材時出現的鬼打牆,現在這個場景,很難不讓他往更壞的方向去想。
雖然修習室和住所一樣有阻止低級惡魔靠近的禁制,但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
沒有食物,沒有水。諾拉放言讓他們自行想辦法解決,大概也不會插手太多。
“做好準備吧。”傑拉德當機立斷道:“靈火,今天必須成功。”
雷那和裡瓦對視一眼,緘默中表示同意。
傑拉德在講台旁邊圈了個空地,用粉筆在上面畫出符文的輪廓。
外面瓢潑的雨聲悶悶地穿進牆内,在安靜得令人心慌的屋子裡回蕩。
符文不算複雜,他隻看兩遍就記了個大概,後面就是添加細節,完善符文内容。
裡瓦坐在桌上低頭看着他畫畫,翹起來的眉頭總算平下去了一點。
雷那挑着油燈在旁邊給他照明,兩人來來回回配合得還不錯。
畫完符文,他們唯一能做的就隻剩下等。
破舊的機械鐘嗒嗒嗒地轉過一圈又一圈,時間流逝得像是在冰裡穿行,慢得令人咋舌。
到後面,傑拉德靠着牆壁睡了一覺,
醒來時,雷那正窩在椅子裡熟睡着,裡瓦靠着桌子同樣昏睡不醒。
他舒展手腕,從地上起來,外面的雨勢轉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但天空還是蒙蒙的。
牆上的機械鐘顯示着,現在是六點五十七分。
快要七點了。
傑拉德取下講台上的油燈,為了節省燈油,他們是熄滅了火才睡着的。
重新點亮燈盞,罐裡的油還剩小半,但應該還能撐好一會兒。
他把燈放在符文中心,圓形的法陣由特殊圖案拼接而成,光影在那些圖案上流轉,宛若某種召喚儀式。
用匕首劃傷手指,一粒豆大的紅噗通墜入燈芯,在接近外焰時哧哧作響,轉瞬蒸發,土黃色的光飒飒閃爍兩下後歸于平靜。
傑拉德加速的心跳瞬間凝固。
恰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今天第四次敲門聲,混雜着風雨聲,不請自來。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