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那是真好,不僅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還有玩不完的女人。”
“你怎知哪些女孩都是自願的?不是他買來的?”
“自不自願又如何?收錢辦事,天經地義。”
橙娘似是瞧見了淡月的疑惑之情,随性将事情抖了個明白。
“你不聽話,老娘的錢可不能不賺。老娘送那個被你護着的小姑娘去了,讓她替你好好服侍許爺。”
橙娘的神情似是在說,此事的始作俑者淡月。
淡月的小手随着橙娘的話語越攥越緊,指甲陷入肉裡,痛得她都快沒知覺都沒有松開。幸好她的指甲并不長,不然定是會流血的。
“你最好乖乖聽話,許爺那兒可不是個好地方。送進去的姑娘,可都是豎着進去橫着出來的。你既有本事逃了,那就得給自己找個更好的出路。”橙娘的聲音充滿威脅:“不然,窯子裡的那些男人,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從淡月小巧鼻尖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長,越來越慢。隻見她身子僵硬,一動不動。風揚起額間發,讓她精緻的小臉更蒼白了些。她現在就像一具破碎的木偶,僅剩下一具任人擺布的殘軀。
淡月心想:不該是這樣的……
她的逃脫不該用另一個可憐的女孩陪葬。
此時,引出許恒,是她必須且唯一要做的事。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堅定了。
忽然,她的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湊近橙娘在她的耳畔說了些什麼,下一秒,隻聽橙娘高聲大呼:“蒼天啊,還有沒有道理啊。我養了十幾年的黃花閨女,就這麼被人糟蹋了!”
“有沒有人啊,替我評評理啊!”
四周的人果然如淡月所料,迅速地圍觀而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橙娘腳邊,随着橙娘的話語一陣陣哭泣。
“大夥可知,我這可憐的女兒本是要嫁給許爺做妾的,可是被人強行侮辱了去,那人權勢滔天,這讓我們可憐的母女可怎麼辦啊!”
有好心人扶起橙娘,說要替她評理。
但任憑他人怎麼問,橙娘都隻字不提恒王府的名諱,隻說皇城裡有位貴人來到鎮子,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淡月發現,這裡的人似乎對“權貴”二字十分敏感,簡單提起一句都能讓大家有搭夥一起除奸惡的氣勢。
哭了約莫十分鐘,淡月往身後瞧了瞧,回身拍了拍橙娘,橙娘意會立即說道:“我要去報官!”
衆人一聽,紛紛搖頭,不少人已經散去了。
二人不顧阻攔地往身後走去,突然,巷子中有一雙手将二人拉走。
“想見貴人,就閉嘴跟我走。”
來人帶她們穿過幾條無人巷子,最後停在一處院落。推開門,裡面不似外頭那般簡陋,倒是有假山、溪流和一處涼亭。
涼亭看着不精美,但被人從四角挂了白紗,白紗随風揚起又飄落,襯得裡頭的公子更為俊美。
隻見一雙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握起還在冒有熱氣的茶杯,緩緩搖晃,富有磁性的聲音同時響起:“果然是你。”
相比于淡月,她身側的正合不攏嘴看愣了的橙娘,讓先前帶路的馬夫孫哥将身子橫在二人面前。
淡月靈機一動,雙手交疊于腰間,微微屈膝,玉唇輕啟:“參見世子殿下。”
隻聽身側撲通一聲,橙娘雙手高舉過頭,叩拜在地上,聲音還帶着輕顫:“世……世子殿下。”
孫哥聞言疑惑之色盡顯,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不料被許恒打斷。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橙娘察覺到淡月沒有跪下,連忙伸出手想拽她。怎料她的動作更快,往旁一側步,看上去十分嫌棄那雙想觸碰她的手。
此舉被許恒盡收眼底,好看的唇輕輕勾了勾,饒有興趣地擡眼望向淡月。
淡月察覺到他的目光,順勢低下頭。
她并不是很想和他對視。
橙娘此時終于想起正事,開口:“貴人,您先前把小女玷污了,總要有個說法吧。”
此話一出,四周靜谧無聲。
橙娘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對,立馬換了個态度。
“饒了貴人雅興,是我們得不對。可我養大個閨女不容易,我們小門小戶的,倒也不是非得讓閨女跟您扯上什麼關系。但您不能做了事兒,什麼都不給吧……”
橙娘也沒有底氣,畢竟皇城來的人她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
許恒的眼神仍然直勾勾盯着默不作聲的淡月。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哦?”
淡月修長的脖頸動了動,緊咬嘴唇默不作聲。
許恒看在眼裡,聰明如他,當然看得透面前的女人隻是淡月的玩物。
可他還是想問。
許恒:“她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