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嫣卻親眼所見。
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他叫的也是她的名字,這必須得真心喜歡才行吧。
第二日,裴寂雪受了很重的罰。
他昨日穿着探花袍就去品越樓裡喝酒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丞相覺得丢了顔面,讓他在主院罰跪一整天,反思己過。
春天慢慢過去,空氣多了幾分暑氣的時候。
皇帝一年一次要去的圍獵消息傳了出來。
算算日子,前世她聽聞晉帝受傷差不多也就是這前後了。
謝長安想皇宮守備森嚴,刺客想刺殺皇帝太難了。
所以,那場讓皇帝受傷的意外很有可能就是在圍獵中發生的。
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機會。
隻要她能讨皇帝歡心,或者破壞了這次刺殺,讓晉帝免于受傷,她就能就勢提出想要和離。
她救了皇帝的命,皇帝定不會駁回。
況且,皇帝并不樂于看到他們兩家和和睦睦。
她提的突然,隻要晉帝金口玉言,裴寂雪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謝長安做好了一切準備,出門去了馬場。
馬場的負責官員看到她,語氣谄媚:“夫人怎麼今日有空過來?”
謝長安穿了身窄袖襦裙,望着遼闊的馬場開口:“我來看馬。”
官員一撫掌:“那您是來的巧了,這兩日馬場剛進了一批好馬,都是瓦剌那邊上貢來的,那馬性子極烈,誰都馴服不了!小的正頭疼呢,長甯侯府應該有特别的馴馬法子吧?夫人要不要試試?”
謝長安瞥了他一眼:“那就試試?”
“好嘞!”
官員立馬叫人去把馬牽上來。
雪婳好奇的問:“小姐,您怎麼忽然想來馬場啊?您不是許久都不曾騎馬了嗎?”
确實很久了。
但謝長安仍然記得上次二哥對她說的話,身為長甯侯府的女兒,她早便不該這般被流言縛手縛腳了。
“挑匹好馬。”
要參加圍獵,沒有一匹好馬可不行。
很快便有人牽來了一匹褐色的馬匹,對于女子身高來說爬上去都很費勁。
那馬在原地焦躁的撂着蹄子,時不時打着響鼻,看起來就很難馴服的樣子。
雪婳忍不住拽住了謝長安的袖子:“小姐……你真要……這馬也太兇了。”
謝長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撫,擡眸打量着這馬,毛色很漂亮,四肢也很健壯。
官員在一旁道:“夫人覺得如何?”
謝長安輕輕颔首:“确實是匹好馬。”
官員道:“那您……”
謝長安伸出手接過牽馬小厮手裡的馬缰,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拍,便借力躍了上去。
她的裙擺綻開又落下。
官員霎時瞪大了眼睛:“好功夫!”
謝長安一扯缰繩,馬匹不受控制的跑動了起來,風淩亂的往臉上撲。
遼闊無垠的馬場裡鋪着厚厚的草坪,謝長安微微伏低身子,兩腿夾緊馬腹,一邊被馬帶着滿馬場跑,一邊在試圖馴服身下這匹馬。
“太子殿下這邊請。”
一名官員引着阙珏進了馬場大門。
馬場的那官員一看,哎喲,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來了這麼多大人物。
他趕緊迎上去。
阙珏輕輕颔首,走了進來。
馬場兩側是馬廄,裡面的馬都被精心照顧着,吃着最好的草料,有專人服侍,毛色油亮。
“天天呆在宮中一定悶壞了吧,正好近些日子外邦進貢了些珍稀品種的好馬,太子殿下不妨……”
這官員說着說着去看阙珏,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裡。
阙珏擡眸望向馬場中央那一抹豔色。
沒想到她也會在這。
謝長安騎的那馬匹跑得極快,幾乎快得隻剩殘影。
“殿下?”
官員忍不住又喚了他一聲。
阙珏收回視線,禮貌朝他颔首。
官員道:“咱們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有人正在馴馬,不如咱們那邊高台上入坐,可以瞧得更清楚。”
阙珏被他引着往旁邊的高台走。
高台上設立了幾個席位,平時都是供貴人來挑馬時休息用的地方,擁有更好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