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黎已經習慣了綠格子時不時犯病，既然大家都同意合作，他轉頭看了下嚴明，嚴明…正默默地啃着饅頭，于是祝黎自覺開口。

聽祝黎講完孔勝的事後，大家都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強撐着吃了幾口饅頭保存點體力。

綠格子疑惑的問道：“昨晚有東西去找你們了？”

祝黎同樣疑惑，說道：“沒有啊。”說完看看嚴明，嚴明輕點了下頭。

綠格子不解：“那他也不能沒事閑的吃自己吃着玩兒啊。”

高馬尾淡淡的說道：“所以，晚上沒什麼特殊情況，重點應該在白天。”

綠格子“白天？他昨天自己要去606，難道又有什麼變故？”

“大有可能。”

幾個人聽完高馬尾的話，放下筷子一起起身去教學樓。

要不是需要線索，沒人想真進去聽課，包括祝黎，更何況講台上還站着那個女老師，所以一堆人杵在606門口等着下課。

随便攔住一個從裡面出來的學生，衆人得知孔勝昨天白天在606沒發生什麼特别的事，就在那老老實實上了一天課，什麼都沒做，而且除了606他哪都沒去，連食堂也沒來。

嚴明開口道：“什麼都沒做就是最大的問題。”

高馬尾贊同：“沒錯，正常的叙事者不會放棄任何找線索的機會，除非，他不是不想找，而是，不能找。”

綠格子頭疼：“什麼叫不能找，難不成是觸犯了什麼禁忌條件？”

祝黎喃喃道：“不能找？可是，難道是因為這次沒有戀愛的刺激？女老師并沒有發狂，學生們也都很平靜。”

高馬尾：“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嚴明看了祝黎一眼：“那就隻剩下那間教室本身。”

除非是教室本身就有問題，否則孔勝不會無緣無故異化。在什麼都沒發生的情況下，隻有這個能解釋。

祝黎想了想跟教室有關的禁忌，隻有碑文上明确的那條，語氣略帶疑惑道：“可是我們知道的隻有604不能去啊。”

高馬尾頓了一下，被祝黎一句話點醒，眼眸一亮，道：“沒錯，那就對了，他進入了教室，受到規則影響，行為不能再自控，這樣就能說的通了。所以606應該就是604，隻不過被施了障眼法。”

其他幾人雲裡霧裡，嚴明看着祝黎道：“還記得你在水房那次嗎？”

祝黎茫然：“你是說？”

嚴明點頭，緩緩地說：“水房存在空間假象。”

“時間原本是一直流逝的，那裡的空間被隔離開，滴水的頻率沒變，始終凝固在那一刻，足以說明這個世界空間是可以紊亂的。”

“那麼，空間鏡像颠倒，把606變成604也不是不可能。”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可能是很久沒說這麼長的話，嗓音帶着一絲沙啞。

祝黎感覺腦中的那根線逐漸清明，茅塞頓開：“所以606才是604？”

“怪不得孔勝進入606之後就變得不正常，原來是因為他進入的是604！”

嚴明點頭：“如果沒有隐藏條件的話。”這個猜測就應該是對的。

綠格子顯然也聽懂了，對幾人說道：“那就去604看看。”

—604—

以防萬一，綠格子扔了個東西進去。

祝黎：“那是什麼？”沒看清，但好像是個什麼小人。

綠格子用手抵在唇前，然後神秘的說：“保命的東西。”

他話音剛落，那個東西就顫顫巍巍的回來了，停在綠格子旁邊，祝黎才看清，原來不是什麼小人，是個穿着衣服的小老虎。

綠格子朝小老虎伸手：“沒什麼事，進去吧。”小老虎變成了一個小挂墜，被綠格子戴在了脖子上。

祝黎反應過來原來是那個小爪子，他覺得小老虎歪歪扭扭的看起來不太像沒事的樣子，但是他沒敢吱聲。

他們進入教室，忽視整間教室裡動作絲毫不停，還在認真學習的學生，祝黎覺得這教室他好像見過，陌生中夾雜一股微妙的熟悉氣息，但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進到604，于是強壓下心中的違和感，和衆人一起尋找線索。

祝黎正準備彎腰從桌縫間穿過去，他目光自上而下掃過，突然如遭雷擊，頓在原地。

他手肘飛快的伸出，怼了怼旁邊的嚴明，嚴明給了他一個眼神：怎麼了？

祝黎用眼神瞥向學生的臉：你覺不覺得這些學生長得有點眼熟？

嚴明的目光也随着過去，輕皺了下眉：好像是在哪見過。

嘈雜的教室在一瞬間變得死寂，打斷了偷偷傳話的兩人。

祝黎擡眸一看，一個完全符合綠格子描述的女生站在講台旁邊的角落。

女生聲聲泣血：“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血窟窿裡配合的淌下兩行血淚。

原本在自習的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都停止了動作，教室裡響起一連串嘎吱、嘎吱的聲音，聽的祝黎頭皮發麻。

這群學生把自己的頭一點一點地扭成各種怪異的角度，齊刷刷的面向後邊的幾人。

他們面色烏青，瞳孔發白，直勾勾地盯着幾人，不斷重複道：“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

“……”這下留給他們的可不隻是背影。

一屋子幾十個人頭，這個場面還是比較瘆人的，一看就待不下去了，高馬尾打了個手勢，幾個人從後門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