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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起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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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屋裡的兩個人,一坐一站,看着雲寒衣張揚的紅色衣擺漸漸消失在門外。

良久,吳錦衣背對着路蒼霖,臉依舊朝向門口,低聲說:“門主對路公子很在意。”

路蒼霖自嘲地無聲笑了笑,沒有說話。

“門主很久沒說過那麼多話了。”吳錦衣轉過身,對路蒼霖解釋。

路蒼霖,“……”

倒也不是很愛聽他說話。

其實吳錦衣是想說,他很久沒見過雲寒衣的笑容了,久到他已經快要忘記雲寒衣也是會笑的。

“不過,”吳錦衣收起那一絲落寞,恢複慣常的微笑,用誠懇無比的語調說,“門主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如果路公子不好好配合,他一定會給路公子‘賠罪’的。包括……”吳錦衣特意頓了頓,好讓路蒼霖能聽仔細些,也能聽明白點,“包括你家那個老仆人。”

吳錦衣走後,藥王菩薩立刻來了聽雨軒,帶着兩名婢女,兩人着裝打扮都一樣,連梳的發髻樣式也一樣。隻是相處了幾日後,才發覺兩人似乎地位完全不同,小丸對小散處處恭敬客氣,倒像是小散的丫鬟一般。

路蒼霖弄不清極樂門的人情世故,隻是擔心連累她們,試圖拒絕留下這兩個婢女,卻發現自己的話好似沒人聽得見——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在極樂門隻是個寄居的病人,門主已經下了令,誰也不會顧及他的要求。

沒有拒絕的餘地,他隻能選擇配合治療,或者,被迫治療。

祛疤不算一件難事,隻是繁瑣些。難在時間,更難在雲寒衣沒給期限。

所有愈合的傷口要全部刮開,将新長出的肉敷上特制的藥粉,等兩三天又要愈合時,再度刮開,将皮肉與藥粉混合,反複多次,新長出的肉色才能與本來的肌膚無異,看不出疤痕。

即便耐痛如路蒼霖,仍疼暈過去幾次。隻是誰也不會因為他暈了便停手,該刮開的地方依舊被仔細刮開,祛疤的藥粉和在肌膚之中,促使血肉快速生長,又疼又癢,猶如蟻食,深入骨髓,永無止歇。

以防哪日門主心血來潮前來視察時傷疤還未恢複,藥王菩薩為将祛疤藥效發揮到最大功效,沒用任何止痛鎮定之藥,路蒼霖隻能生生挨着。除了暈過去的片刻,數日來他被折磨得幾乎難以成眠。

大約在第三次重新刮開傷疤上藥之時,雲寒衣再次來到聽雨軒。

看着五花大綁在床上等待上藥的路蒼霖,雲寒衣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像一隻被綁了腿架在棍子上待宰的小鹿,無辜可憐至極。

他那天想說的隻是臉,藥王菩薩矯枉過正,但吳錦衣不可能聽不明白。

路蒼霖自來了極樂淨土,并未得罪過吳錦衣,這回的全身祛疤倒是值得讓人玩味。

雲寒衣湊近聞了聞藥粉散發的些微味道,不禁蹙眉。

從牽線搭橋讓路青楓進極樂淨土,他便一直懷疑吳錦衣的動機。後來更是以為路蒼霖是被吳錦衣一步步驅趕進圈套來接近他的棋子,可是這特制的藥粉明顯懷有惡意,藥王菩薩沒這麼大膽子自作主張。

吳錦衣這幾年掌了權,待下心胸不算狹隘,何必用這點雞毛蒜皮的算計來折磨路蒼霖?

不過這樣也好,路蒼霖如果在他如此庇護下仍無法在極樂門立足,那也就是個廢棋了。

更何況路公子還不一定領他這份情。雲寒衣抽了抽鼻子,确定不該添的藥劑量不算大,那就叫路公子自己受着吧。

路蒼霖身上的傷都是在須彌山新受的,還未結成年久不消的疤痕,治起來倒是不難。

雲寒衣輕輕撫摸着路蒼霖創傷較少的頸子,想起在通天岩時,路蒼霖身上肌膚滑溜得像匹緞子,讓人欲罷不能,那是從小沒經過任何風吹日曬才能養出來的肌膚。

看着路蒼霖緊閉雙目的倔強模樣,雲寒衣理直氣壯地覺得這副養了多年的好皮囊,此刻受些刮肉蝕骨之苦,也是應該的。

路少主會投胎,不過好運氣走到頭兒了,天底下哪來這麼多白得的好事,生下來就一輩子有人疼有人愛。

小丸跪坐在腳蹬上,低頭看着越來越近的绯色衣擺,拿着刮刀的手抖了又抖,遲遲不敢下刀。

雲寒衣把臉湊過來,問得難得耐心,“唔,恢複得不錯。這是怎麼弄的,要刮開?”

小丸搗蒜般地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聲調不哆嗦,“刮開,重新上藥,這是最後一次。”

這次上完藥就徹底好了,新肉芽絕對看不出一絲受過傷的痕迹。

“哦,路公子,路少主,”雲寒衣看到刮刀,起了興緻,從小丸手中奪過來,坐在床邊把腦袋湊到路蒼霖身上,撿了一處傷疤開始刮,“本座親自來伺候你?”。

“門主……”小散輕聲喊了一下。

“嗯?”雲寒衣颠着刮刀擡頭。

小散看着那把上下颠着的刮刀,把喘到嘴邊的氣兒咽了回去,“隻刮新長出來的地方即可。”

其實她想說那一處剛刮好上了藥,可是誰敢說門主錯了,隻能委屈路公子多受一回罪吧。

雲寒衣刮一處,小散便塗一處藥粉。刮了幾條傷口,他發覺路蒼霖像具死屍般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心下覺得十分無趣,下手便越來越狠,一隻刮刀在皮肉裡攪來攪去,直到聽見路蒼霖的悶哼聲才覺滿意。

路蒼霖已經受過許多次刮肉上藥,自然能感受出雲寒衣手上的惡意,又不肯求饒,怄氣似的緊咬着牙,偏不讓他遂意。

直到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上完藥,路蒼霖一張嘴咬得滿是血,又暈了過去。

雲寒衣看着敷滿藥粉的臉,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撬開路蒼霖緊咬的牙關,又拿藥給他抹了抹咬破的嘴唇。

路蒼霖松開牙關,人還不清醒,嘴裡胡亂念叨着。

雲寒衣湊過去聽了聽,“七百九十九,三千五百七十一……”果然又在數數,還是數不對。

擡起頭的瞬間,雲寒衣又把耳朵湊回去,側耳聽了許久,路蒼霖還在胡亂地數數,剛才那聲“雲哥哥”,是錯覺?

**

等路蒼霖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輛馬車裡。車裡鋪着厚厚的軟墊,四駕的馬車跑得十分平穩,比他這幾天被綁在床上上藥不知舒服了多少。

他掙紮着爬起來,看到風吹起的車簾外有一片紅色的衣角。

雲寒衣聽到動靜,掀開車簾,露出一張明媚絕豔的笑臉,上翹的眉眼似乎能驅散黑暗。

雲寒衣極少笑得如此輕松自在,路蒼霖下意識覺得下一刻絕不會有好事發生,至少沒有好事發生在他身上。

“醒了?如果能動,可以掀開簾子看看風景。”雲寒衣說得十分溫柔,讓路蒼霖不得不懷疑外面會是什麼恐怖畫面,對方又想用什麼惡趣味折騰他。

“這裡修整得可真不錯呀。”雲寒衣吊兒郎當地倚在車門框上,不再言語,沒有強迫路蒼霖,也沒有繼續勸說他,似乎隻是因為風景宜人而心情很好。

路蒼霖忍不住坐起來,掀開了窗簾。

才掀開簾子一角,那隻手便猛然垂下來,路蒼霖渾身發起抖來,滾到車廂一角環臂抱着自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外面的風景并不恐怖,不僅宜人,還十分熟悉。

路家的祭田,百畝良田,茁壯規整,沒受到太白山大火的荼毒,依舊井然得賞心悅目。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路蒼霖軟綿綿的聲音變得尖銳,語氣難得失态。

“聽說是重岩親自殓屍下葬的。辦得極為風光。”聽到路蒼霖顫抖的聲音,雲寒衣的語氣愈發輕快,把“重岩”二字着重咬住,卻毫無恭敬,帶着幾分戲谑譏諷。

“你們家和五老峰的關系可真不錯,連玉屏風都能随便拿來給你治病。你說幕後之人會不會是他?”

“不會的,他若想要什麼,太白山一樣會全力奉上,不需搶奪。”路蒼霖看着越來越熟悉的景色,眼眶微紅,仍強自為重岩解釋。

路蒼霖并非出自信任重岩,而是理性地分析,太白山與五老峰的關系緊密如一家人,如今重岩和五老峰能得如此的江湖地位,與太白山的推力可說十之有三。如此得力的臂膀,沒有理由親手砍斷。

“你這般肯定?那為何不去向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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