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胧胧,這件事太過荒謬,我想陶玉階還不敢亂來,不如借此來挑撥他們兄弟的關系,倒也是一個機會。”
我一時不解,隻聽褚右河接着道:
“他既然對你别有所圖,你就偏偏去疏遠他,然後有意接近陶鍊。”
我算是聽出來了,褚右河這是想用我做計。
我心裡百感交集,陶玉階這樣可恥,褚右河竟然完全不吃醋,反而拿我去做計。
然而他又把手搭在我肩頭,眼含無奈地道:
“胧胧,我知道這樣很委屈你,隻是為了除掉陶家,隻能暫且如此……”
我打斷他:“無妨,隻要能為秋梨報仇,我什麼都願意做!”
褚右河抿着唇,眼裡泛起淚光,臉上滿是愧疚。
我相信他這個人是不太會裝的,或許他真的是沒辦法了,才讓我去做這種事。不管怎麼說,為了最終的目的,我從中略做些小事也是值得的。
我很想問他是不是接近姚甸葉也是他的計劃之一,但我還是沒有問。
就算那不是他的計劃,他對姚甸葉确實有情,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幹預呢?
……
回到杏屏院,西薔兒過來禀報。
“少夫人,奴婢剛剛看過了,平蕪打掃的很好。”
我擺弄起桌上的茶杯,沉默半晌,然後冷冷地質問:
“是麼?真的打掃得很好麼?”
“是,奴婢看過了,打掃得很好!”
我擡眸,冷眼注視着她,語氣嚴肅起來:
“西薔兒,從前你也沒少讓我不痛快,可我如今卻不計前嫌,對你另眼相待,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想一想,平蕪打掃得到底如何?”
西薔兒是個聰明人,她應該明白了,若是她的答案不能令我滿意,那麼她就是下一個平蕪。
于是她面部微微顫動,立刻跪在地上,改口道:
“平蕪她,打掃得不盡心!”
西薔兒那張柔弱又心機深重的臉,如今也有慌亂扭曲的一天,我暗暗得意。
瞧那支鑲嵌着彩色珍珠的孔雀發钗在她頭上多耀眼啊!可惜她不知道自己根本不配!
“那便好!去把平蕪叫過來!”我吩咐道。
西薔兒麻利地出去了,很快便把平蕪帶進我房間。
“你退下吧!任何人不許靠近我的房間!”我對西薔兒道。
門關上了,隻剩下平蕪和我。
平蕪如今雖然身上髒亂,但骨子裡那股蠻橫的勁兒還是沒改,見到我也不行禮。
“跪下!”我冷冷地道。
她白了我一眼,一副懶散的姿态慢慢跪了下去。
我道:“如今陶家已經給我翻案,陶絮風的死與我無關,我如今是堂堂正正的少夫人,你從前狗仗人勢那種态度也該改改了!”
她别過頭,還是那麼傲慢的神情。
我道:“五年前陶絮風喝的那壺茶,是不是你準備的?”
她轉過來,漲紅了臉,頗為氣惱似的道:
“少夫人這是什麼意思?五年前三公子就已經問過話了,那壺茶雖然是我和西薔兒準備的,但是我們可沒有下毒!”
“可是除了你和西薔兒,又有誰接觸過那壺茶?”
“我們把茶放到房間裡,後來就隻有少夫人和您那個婢女秋梨在房間,誰知道你們在房間裡有沒有下毒?這件事不是早就查出來了嘛!秋梨也死了,如今少夫人又來問我,難道又想嫁禍給我不成?”
我手掌用力拍了下桌子,惡狠狠看着她,道: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跟我說多餘的!你難道心虛不成!”
平蕪咬牙切齒,明顯憋着一口氣。
“我再問你,當時你和西薔兒到底是誰單獨接觸了那壺茶?”
“這麼多年了,誰又記得那些細節!”
看來不給她點顔色,她是不能好好配合了。
“剛才西薔兒告訴我,你打掃茅廁頗有怨氣,很不盡心,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呢?”
平蕪聽了更是面色難看,下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我道:“我知道你性格耿直,容易受人挑唆,西薔兒倒是比你伶俐多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如此善待她,你要是不肯說,我也大可以去問她!”
平蕪目光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隻說:
“我真的記不得了,那時候确實是我和西薔兒兩個人一起準備的,少夫人就不要想着嫁禍給誰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倒了一杯茶喝下,然後慢條斯理道:
“看來不是你打掃茅廁不盡心,而是這個任務太重了,想必是你忙不過來。”
平蕪瞪了我一眼。
我繼續道:“既然忙不過來,我就找兩個人幫幫你……聽聞從前打掃茅廁的是李老漢和張老漢,他們二人年過半百尚未娶妻,應該都很急切地需要一個女人……不如我就把你賞給他們兩人,以後你們一起打掃,也互相有個照應!”
平蕪直直地看了我半晌,終于抑制不住,淚如雨下,磕頭求饒。
“少夫人放過我吧!我再好好想想,我能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