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唯一,怎可一分為二再予她人!
……
隻是我沒有想到,一日後,姚甸葉上吊想求死。
我被匆匆叫去看望姚甸葉。她躺在床上,面如死灰,似乎剛被太醫救回來。
看到我來了,她淚如雨下,卻不言語。
礙于她的顔面,我還是要安慰幾句:
“甸兒妹妹,命是你自己的,何必做傻事。”
她嗚咽着,道:
“那三皇子呢?你願意為了胧姐姐去死嗎?”
我不語,但是心裡的答案是肯定的,隻是我與許月胧是兩情相悅,同姚甸葉的單相思并不同。
姚甸葉似乎從我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她淚水濕了枕頭,又道:
“其實當初在太尉府的時候,西薔兒就私下告訴我了,她看到了你和胧姐姐在後花園……你們……你們行不軌之事……所以我知道你放不下胧姐姐,可是若我不死,聖上還會逼你娶我,所以我願意去死,來成全你和胧姐姐。”
近日我讓朔川調查過宮中流言的來源,那些流言都是姚甸葉教人傳出去的。聽她這麼說,我才明白她為何針對許月胧,原來她之前就聽西薔兒說過我們的事。
難怪西薔兒臨死時說了那句“你以為我死了就沒人知道了嗎?”
自從姚甸葉來到陶家,她給父親帶去了很多歡樂,我本對她十分感激。雖然她傳播流言,但是即便她不傳播流言,我與許月胧的事也早晚都瞞不住,所以我也暫且放過她了。
而今她假惺惺尋死覓活也就罷了,話裡話外又似乎想說許月胧是靠出賣貞潔才博得我的歡心,還說自己尋死是為了成全我與許月胧,這實在令人厭惡。
“甸兒妹妹,莫要再說這種話,一直以來都是你一廂情願,你既已知道我心中所念之人是誰,若真是為了我,就該早日請求父皇撤回賜婚,而不是靠這種手段博取同情。”
姚甸葉愣住了,連眼淚都停了下來。
此時父親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看了看姚甸葉梨花帶雨的“慘狀”。
“甸兒,你何苦尋死,朕自會為你做主!”父親道。
随即父親轉身面向我,道:
“你看看你做下的孽!而今還想抗旨嗎!”
我譏諷一笑,反駁道:
“從頭到尾,我從未說過我對她有意,是父皇固執己見非要給我二人賜婚,父皇怎還要說是我造下的孽?她是姚甸葉,是二哥帶回來的農家女,不是您早夭的女兒!即便您把對早夭女兒的愛全系于一個替代品身上,也不該為了她而逼迫于您的親兒子!”
父親氣得輕閉雙眼,良久之後歎了口氣,黯然神傷:
“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玉階,甸兒她究竟哪裡不好?……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你兄弟三人,你大哥最得我意,你大哥死後,我本以為陶家後繼無人,哪知你病愈之後,行事作風越來越像你大哥,所以我心中早就盤算未來的帝位定要傳給你,不成想你竟沉迷于不正情愛,實在令我失望。”
“父皇,我不要帝位,您盡可将帝位傳給二哥,我也會竭力輔佐。”
“阿鍊早就心中不平,我豈能不知?若他日後與你離心離德,豈不又要生出大亂!”
“父皇……”
“算了,我心中已有打算,你先退下吧!”
未等我再說什麼,父親打斷了我,我也隻能先離開,避免再惹他生氣。
隻是我忽略了父親的決心,他為了斬斷我與許月胧之間的情愫,竟然對許月胧起了殺心。
而許月胧眼下隻想救下她的妹妹。
于是又是一個雪夜,沒有什麼風,雪花靜悄悄就給極泰宮鋪了厚厚一層棉被,許月胧來到了極泰宮。
我知道她是為了許瑩粟而來。
朔川向我禀報之後,我十分猶豫,在房間裡呆呆坐了很久。
若是放許月胧進來,隻怕又會對她名聲不利,若不讓她進來,我又于心何忍?
我看到了宮燈下,她被映在門上嬌弱的影子。
如今與父親鬧成這樣,我還沒有決定究竟用什麼樣的方法救下許瑩粟。
隻是最終,我還是無法眼睜睜看着許月胧着急,于是對朔川道:
“朔川,讓她進來吧!”
朔川勸道:“殿下,聖上剛因為您和王妃的關系而發了火,您此時還不避避風頭!”
我沒有說話,表示堅持要讓許月胧進來。
朔川無奈地搖頭,感歎道:“您啊,終究還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