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談不上溫柔,毛巾随便疊了兩下,丢到少年額頭,然後就不管他了。
她坐在沙發上,心中有些亂。
她想到他叫的名字,靈靈。
這兩個字莫名耳熟,她在腦中思索,想到了返校那天,看到有人和他告白。
告白的女孩名字叫陳覓靈。
陳覓靈,靈靈。
陶然扯了扯唇角,這算什麼,前面拒絕人家女孩表白,後面高燒到41度嘴裡還念念不忘人女孩名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把她當成别的女孩啃,還啃了不止一次。
想到這陶然有些手癢,更想扇少年了。
手機鈴聲響起,陶然接通。
是買的藥到了。
陶然挂斷電話,從外賣小哥手裡接過藥,仔細看了下說明,她扣出藥丸,就着民宿擺放在床頭櫃的礦泉水,給少年喂了進去。
謝知遇剛開始很不配合,藥剛吃進去就吐了出來。
陶然現在看他哪哪都不順眼。
藥吃不進去就硬塞,吐出來就再喂,總有幾顆能吃進肚子裡。
折騰完這一切已是淩晨兩點。
陶然身上黏膩很不舒服,少年穿着淋濕的衣服,衣服沒幹,和他折騰這一通,她身上衣服也被浸的有點潮。
這個點商場都早已打烊,買不了衣服,回宿舍換,宿友估計都睡了。
陶然忍着難受,打開空調,開了暖氣模式,她沒睡,一會還要給少年測溫度喂藥。
淩晨六點,陶然眼睛有些紅血絲,她走到床邊,測量溫度。
39度。
依舊高燒,但比方才的41.3度好了許多,陶然如法炮制給謝知遇喂藥,但這次少年配合了許多。
喂完藥,陶然把謝知遇額頭毛巾拿掉,一晚上過去,毛巾有些幹了,她去浴室重新浸濕蓋到少年額上。
做完這一切,陶然給畫室老師發信息請假,發完信息她實在有些受不住困意,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柔軟的床上,室内一片寂靜,隻有空調機器運轉發出的細細翁響。
陶然掀開被子下床,屋内已經沒了少年身影,找到茶幾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陶然打開電視,看了眼上面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不舒服。
她向浴室走去,房門卻再次被打開。
謝知遇手中拎着餐盒,他精神看着好了些,臉上巴掌印依舊明顯。
兩人四目相對,他神色自然,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叫她,“姐姐你醒啦,我買了飯,你洗漱完吃點吧。”
陶然嗤笑,看着他勾唇,“你是真不記得還是裝的?”
“什麼?”他眼中疑問。
“你就不好奇臉上的巴掌印是誰打的?”
少年眼中明朗,他看着她,顯然知道兇手是誰,他道,“不重要。”
挨耳光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陶然一肚子氣,沒在搭理他,進浴室,關門。
出來少年已經把飯菜筷子擺好,陶然拿起筷子麻木吃着,謝知遇坐在對面安靜看她。
“看我做什麼?”陶然眼都沒擡,嗓音有些冷淡。
“姐姐這裡破皮了。”謝知遇低聲道,他說着指腹就那麼觸了上去。
陶然有些條件反射,打落他的手。
啪地一聲,氣氛莫名靜谧。
“怎麼了姐姐?”少年擡眸看他,眼中迷惑又懵懂,似乎不懂她為何那麼大反應。
陶然冷笑,“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别跟我講話,我怕自己忍不住扇你。”
“沒關系的。”他說。
陶然:“……?”
謝知遇彎起唇角,把臉湊了上來,“姐姐什麼時候打都可以,不用顧慮我心情。”
主動找扇,陶然還是第一次見。
她諷道:“扇你我嫌髒了自己手。”
謝知遇聞言失落的哦了一聲,慢慢坐回身子,眸子低垂,情緒明顯不高。
陶然懶得搭理他,快速吃完飯,她拎起包包和手機,“我走了,你也早點滾回晉市,以後都不準再過來。”
謝知遇黑眸沉沉,似有些受傷,他低聲道:“姐姐我送送你。”
“不用。”陶然話說完,少年已經跟了上來。
房門打開,陶然剛走出去,與此同時,隔壁門也開了,從裡面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往這邊看了一眼,視線膠着,再也沒有挪動。
紀斯樾冷冷盯着她,更準确的說是盯着他身後少年,他走過來,指着謝知遇方向,嗓音好似含着寒冰,“陶然,這就是你說的急事?”
他第一次來叫她的名字,不是學姐。
陶然眸中平靜,沒有慌張,“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弟弟,昨晚發高燒自己一個人,我擔心他死外面,所以才走的。”
沒想到他解釋完,紀斯樾眼中怒火卻更旺盛了,他諷刺的看她,“是親弟弟,還是情弟弟,你心裡清楚?”
陶然本就因為昨晚的事情一肚子火,她認真和他解釋,他卻陰陽怪氣,“信不信由你。”
她說完懶得再理這些爛攤子,往外走去。
沒想到轉身的功夫,身後響起拳頭砸向骨骼的聲音,陶然回頭,就見紀斯樾和謝知遇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