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哲平拍了一下葉秋的肩膀,“之前蘇沐秋就跟我說過一段話,我覺得很奇怪,”
葉秋眨眨眼睛問,“什麼?”
“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這家夥今天居然沒有來,不符合他表現出來的做事風格。”
“喔,似乎因為都是熟人,所以沒有必要跟過來吧,他信任我哥,對我應該也有一種愛屋及烏的傾向?”
盯着沈溪溪的背影出去視野範圍好長時間了,兩個人的談話聲音也不高,葉秋想了想,“可能是訓練基地之前那邊還需要他來鎮守?”
“皇帝微服私訪出去玩,皇後在正宮等着一樣?”
“什麼破比喻,”孫哲平總是對他能一本正經地說出可笑的話而感到無語,和葉修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了,還是喜歡他懶洋洋、吊兒郎當的那種表情。
“不過也有這種可能,”他補充,“需要人坐鎮後面。”防止人背後做手腳之類的。
“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即使阿溪一往直前地沖到了這裡,也會按耐一下自己内心的激情嘛。”
葉秋微微一笑,“所以呢,他和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我忘了,大概意思就是說喜歡他的人越多好。”
“這确實有些不尋常,”他蹙眉,“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自己身邊圍着一群狂蜂浪蝶的吧,除非他本人是那種非常具有表現欲的存在,”
“而且關于感情這方面,不是能夠獨吞比較好嗎?”
“為什麼說喜歡她的人越多越好,又不是什麼選美比賽。”
“那個時候我斷定,他腦子裡面思考的想法和我不一樣,明明都是職業選手的,除了賽場方面的事,”
孫哲平理理褲子,“我能幫上忙的大概也隻有商業頭腦這些了。”
“噢,說起來,”葉秋的笑變得促狹起來,“咱們兩家打的交道雖然不算多,”
“也不算少。”他痛苦的補充。
“是啊,你家是完全是靠經商起家的,”葉秋說,“我可是聽我家老爺子說過,你千裡迢迢自己一個人跑去K市,說是要自己做一筆大買賣。”
“我當初還尋思過呢,說K市,你做什麼生意啊?賣鮮花賣玉石的?”
他一攤手,“得嘛,最後告訴我說自己去投資了一個戰隊。”
“我說那好哇,戰隊是什麼戰隊來着?”
當時葉母的表情很是複雜,“電子競技。”
“把我赫了一跳,我媽和我講,‘你說孫家這個男孩子能碰到你哥不?’”
“我說,‘人家電子競技魅力這麼大的,一個兩個都勾出去跑了,等過幾年媽你就能在電視上看到他了。’”
“其實我們倆清楚地知道,電視上是不可能看見我哥的臉的。”
“葉家拼搏了這麼多年,有熟人沒錯,有朋友沒錯,有生意夥伴沒錯,”
“但更多的是仇家呀。”他表情不變,“比在明面上的對手,更害怕的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被他暗地裡惦記着,自己惹的人自己還不知道,然後一擊必殺。”
“蘇沐秋不想變成暗地裡的人,他就選擇站出來。”
“可能他想看到的局面是看上去非常不和她慣的幾個人,實際上關系特别好。”
“比如王傑希和喻文州。”
“非常奸啊。”葉秋聳聳肩,“我們一般形容人說的是老奸巨猾,但是年紀輕輕,頭腦還這麼聰明的……”
“不多見。”
“嗯,希望張佳樂也稍微能長些腦子,不是說他傻,是他缺少一點靈敏方面的嗅覺,”嘴上說着可損的話,孫哲平邁步向前走,“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這樣做的動機是為了什麼?”
“保護啊。”
“把人推到熒幕下就是為了保護嗎?”
“你覺得一個人是在光天化日下被傷害的概率多?”
“你也很奸。”孫哲平淡然。
“哈哈,畢竟我是個商人,雖然不是個資/本/家,我隻是做生意的,無奸不成商嘛,”葉秋笑的愈發和善。
“啧,笑面虎。”
沈溪溪還在病房門口探頭探腦,她有點不敢進去。
握着食盒把手,小姑娘氣呼呼的,剛剛那兩個人配合到了極點,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論她怎麼說,還是被揪起來教訓了一頓,甚至口頭上都占不到半點便宜的。
狡猾!
葉秋也就算了,畢竟他哥也很狡猾,怎麼連大孫也……
“不想進去就把我的骨頭湯還給我,”同樣的一隻大手把食盒揪了起來,非常熟悉的場景。
“我幫你敲門。”
葉秋輕輕的敲敲門,再把她往前推推。
“别逼我一腳踹你屁股上。”
來自孫哲平的威脅叫沈溪溪馬上竄了進去。
“噗,别這麼吓人家。”
葉秋安撫,“他因為最近天氣比較熱,變得很暴躁,”
“那我進……進去了?”
“好。”
“你大概也不喜歡來醫院吧。”
“也談不上有什麼好感,手上有過傷,”孫哲平靠在牆上,“受傷的第一時間确實被送進了醫院,那段時間我真的很讨厭,”
他握握拳頭,“後來我轉念一想,我還可以來醫院做康複訓練,就對醫院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讨厭了。”
“大家都是這樣,受傷的時候不想來醫院,一看到有康複的可能性,就又巴不得天天跑醫院,”葉秋歎了口氣。
“不,主要是張佳樂哭的實在是太煩人了,”孫哲平到現在都能想起張佳樂立體環繞式的煩人的哭聲。
現在還困在腦子裡面。
“那你猜她在哭了麼?”
“這不是已經哭開了。”細細弱弱的泣聲從裡面傳來。
“唔啊唔啊唔啊……”好朋友的右腿被金屬制品懸在空中,沈溪溪一看見就想哭。
一和她說話就哭到停不下來。
她不喜歡空蕩蕩的白色床單和被子。
“哎呀,觀察一陣子就好了嘛。”
“可是……肯定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