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東由樹清理郵箱的時候發現前男友的簡訊,說是給她寄了張cd,在之前認識的酒吧讓她記得去取。
前男友唱歌确實很好聽。
伊東由樹決定去看看,于是又在淩晨時分換上了之前的夜店打扮。
這次出行她還買了套像是情趣内衣那樣布料少得可憐的裙子,搗鼓了一套相當混搭的穿搭後溜出了家。
為了防止翻車,她經常厮混的酒吧打車過去都需要将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酒吧前台是認識她那标志性妝造的,一見伊東由樹來了就拿出了那張cd,伊東由樹擺手,“好久沒來了,我玩一會兒。”
“老闆今天也來了。”
“那算了,我還是取了cd就走吧。”
伊東由樹打消了念頭。
前台把信封還給了她,眨眨眼睛笑道,“真可惜,我們老闆是真的很想你了。”
伊東由樹露出了一個和平日裡不太一樣的笑容,“等我有事求他的時候再說吧。”
她給她的白毛假身份捏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人設,為此她就連一些表情小細節都做過精心的設計。
“那可希望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是有事相求。”
伊東由樹轉身離開,出門的時候和一個烈焰紅唇攔着某位男人手臂的女人打了個照面,對方攬過伊東由樹就是頓亂親,“親愛的,怎麼聞起來沒有酒精的味道?不玩玩嗎?”
“哈尼,你知道一個最成功的操盤手應該是什麼樣嗎?”
女人哈哈大笑,“像你這樣賺一筆就跑的機靈小鬼。”
伊東由樹頂着一臉紅唇印離開,由于不想掉妝,加上穩固自己白毛人設的刻闆印象,她幹脆沒有擦掉,而是就這樣去打了會兒夜場台球。
認識的老闆笑着問她是哪裡來的豔遇,她沒回答專注着打出了極難的一杆跳球。
“哇哦——”看到了這一擊的人給她鼓掌,“高手。”
特意打出這樣複雜一球單純隻為了炫技的伊東由樹丢下球杆,得意道,“你要像我這樣聰明也會有這樣的豔遇的。”
身為外國人混血的老闆講話一股子翻譯腔味,“而我更想親吻你這樣聰明人的嘴唇。”
“可别,我隻喜歡長得好看的。”
“你這個說話不留情面的小家夥。”
“小家夥你也下得去嘴,你果然是個戀/童癖。”
伊東由樹拿起了酒瓶喝掉了最後一口,抓起自己赢來的錢,“走了。”
“你該多來來的,你的球粉可都很想你。”
伊東由樹笑道,“來多了就都認識我,不願意和我賭球了。”
和她賭球輸了錢的家夥和老闆半真半假的抱怨道,“看來是把我當冤大頭了,你們都不提醒我。”
“畢竟我們基本上都輸過。”
有人笑道,“那可不,我可是赢過。”
“真的假的?”
“這件往事你要拿出來來吹多久,也就在人家新手時期赢過而已……”
“……”
伊東由樹一邊離開一邊低頭數着錢,沒管身後的對話。
沒賺多少,隻是賺了個來回打車的路費錢多點。
畢竟伊東由樹從不賭大的,她非常明白小打小鬧可以,但不要去觸碰更危險地方的道理。
伊東由樹在初中畢業後第一次接觸了股市這個概念。她十分感興趣的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家裡人也支持她發展這種精英味很濃的愛好,給她開了戶給了一筆不多的啟動資金。
她在那個長假都沉迷于股市信息,蓬頭垢面了一個月才終于轉虧為營,讓自己初始資金翻了五十倍。
雖然初始資金不多導緻和那些真正大佬比賺得不值一提,但這對初中剛畢業的伊東由樹來說已經是足夠讓她興奮的尖叫的成就了。
然後轉頭就因為實在撐不住打個小瞌睡的功夫就跌停虧空。
伊東由樹現在還銘記那個時候的教訓,現在做什麼都是見好就收。
之前在網上認識的偶爾會交流股市信息的網友說她不是個合格的賭徒,是永遠賺不到大錢的。
伊東由樹并不在意這種評價,她做事向來都是相信自己的想法,到了後面再也沒收到對方消息後,伊東由樹也不由懷疑對方是否是豪賭失敗到了跳樓那一步。
她不希望自己會像某不知名網友一樣,有朝一日會走到最糟的結局。
但似乎她的本性就是個不安定的家夥。
伊東由樹在很努力平衡自己的日常和不安定的另一面。
有時候她也覺得她将自己分成了兩個太過于極端的兩面了。但她一方面又相當沉迷于這種類似于釋放陰暗面的快樂,她想她是喜歡這種欺騙所有人的感覺的。
可是當某些例外出現後,那些曾經非常明确的感覺又變得模糊了起來。
伊東由樹在路上換了兩次車才回到了家附近的街道上,她不想讓司機看到自己真正的臉,直到自己步行走到回家的道路才掏出濕巾去擦臉上的厚重的粉底上的紅唇印。
然後便于剛剛跑出來的影山飛雄打了個照面。
“……”
影山飛雄目不轉睛的盯着伊東由樹。
伊東由樹在這份沉默中難得的生成了幾份别扭感,她有點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于是避開了對視隻是低頭擦臉上的唇印。
在擦了差不多之後擡頭,問站在那沒動的影山飛雄,“擦幹淨了嗎?”
“沒有。”影山飛雄指了指自己的唇角,“這裡還有。”
“……那是我自己的唇妝。”找回熟悉的無語感伊東由樹對他翻了個白眼,剛剛别扭的感覺蕩然無存。
“可是也蹭花了。”
“等下卸妝再說。”
她倒是不擔心回去撞到雙親之一醒來的尴尬事情,他們有服用助眠藥物一覺睡到天亮的習慣,況且她們家一二樓都有衛浴間,她一般在樓下恢複打扮再上樓,被注意到也就隻用找個借口敷衍一下就好。
“哦。”影山飛雄還是那副很遲鈍的模樣,“今天晨跑嗎?”
伊東由樹沒好氣道,“通宵後運動你是想要我猝死嗎?”
“通宵之後不能熬夜嗎?”了解到新知識的影山飛雄點點頭,“那明天見,由樹姐。”
伊東由樹看着似乎很平靜的影山飛雄要從她身邊跑過,感覺有些微妙的不協調感,又說不上來。
正下意識思索之際,就感覺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影山飛雄停下了腳步。
“由樹姐,”他垂着藍色的眸子在看伊東由樹花了底妝的臉,“你是和女生接吻了嗎?”
伊東由樹第一反應是,這是面前的小學雞能一臉平靜說出的話嗎?
“是啊。”
伊東由樹并不覺得承認這點有什麼,她也沒有解釋自己行為的必要,回答完又覺得對方有些管太多了,打定主意要拒絕回答他接下來更多的問題。
隻見影山飛雄點點頭道,“由樹姐,在這種事上真的是很随便啊。”
“……”
口吻太平靜了,一時間居然分不出對方是不是在損她。
伊東由樹略帶茫然的看着平靜跑遠的影山飛雄,不太能理解她僅僅是離開一個月而已,鄰家小學雞卻忽然變速成長了……但是似乎是這個态度也很正常?
這份微妙不協調的感受,在一個星期後伊東由樹在睡醒後盯着房間屋頂發了會兒呆時,後知後覺意識到影山飛雄這幾天都沒有再來找她後達到了巅峰。
從北極回來的她這些天非常忙于社交,大家都想問她旅遊的感受,她花了點時間去應付這些都放假無所事事的前同學們。
好像沒有再遇到過影山飛雄了。
伊東由樹不想去想青春期雄小鬼的心思,她覺得自己并不也不在意對方是否厭惡她。
但還是在打開手機後看到影山飛雄的簡訊後第一時間點了進去。
——明天晨跑嗎?
伊東由樹很懶散。
——不去。
對方回複了一個好,似乎準備不再做過多糾纏。
好吧……她隻是最後确認一下。
伊東由樹發去了消息。
——我想玩桌遊了。
不一會兒影山飛雄回她,态度如常。
——我去找你嗎?
很少嘗試新鮮事物的影山飛雄主動提出了要陪伊東由樹一起玩。
伊東由樹挑了挑眉。
——不,我去你家。
那張前男友寄來控訴她無情的唱片被她丢到了角落,估計伊東由樹再也不會再想到這張控訴她是個負心漢的分手唱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