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能看到每一個關鍵角色的數據,它一開始沒注意,但方綏知接二連三的反常舉動讓它不得不注意。這一查詢才發現,“方綏知”的好感度高得不正常,從時尋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便從“0”飙升到了“60”。
昨天花了點時間,總算修複了,還好它能做到,不用上報主神。
系統的運行程序忽然卡了一下。
主神是誰?
很快,這段異常的數據流被自動删除了。
一個人的體育課,孤獨又漫長。
時尋買了飲料,十二瓶,四十八塊五毛,五毛是袋子,他本可以不花的,但他格外想報複性消費。
昨晚空落落的感覺又上來了,報複性消費了也沒好。
他靠着籃球場邊的網狀圍欄坐了下來,頭頂是藍汪汪的天,遠處的山上飄着朵雲,像個冰激淩球。
他抹了把額頭滲出的汗,看見陳瑞澤朝自己走來。
畢竟是主角,渣攻身材很有料,時尋坐着看他,仿佛見到了長腿蜘蛛。看到他撩起衣擺擦汗,又覺得是好大一塊人形豬排——不對,是六塊。
“阿尋,辛苦你了。”陳瑞澤說得很不走心,擰開飲料喝了一口,呼朋引伴,“我給你們買了飲料,人人有份啊。”
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着,陳瑞澤心一動,又想到了前天在網吧的時候。
少年瓷白的臉上淡淡地帶着電腦屏幕的光,眼神很幹淨,很依賴地看着他。
皮膚很滑,嘴唇看起來很軟。
他示意别人先去打球,挨着時尋坐了下來。
體溫很高,少年往邊上縮了縮,被他一把攬住。
陳瑞澤偏頭去看他,不止清秀,他承認,時尋很漂亮。
那份漂亮被孤僻膽怯藏着,隻有他能體會到。
這種“特權”給他帶來了莫大的榮譽感,陳瑞澤忽然覺得被一個貧困生喜歡也沒那麼惡心了。
“阿尋,我快要期末考了,你來給我補補課好不好?”
時尋很想拒絕,沒錢還要費力氣,他又不是傻子。
可他是個戀愛腦。
戀愛腦阿尋注定隻能同意,不然會被邪教頭子系統電。
陳瑞澤又湊在他耳邊甜甜蜜蜜地說着什麼,他沒聽清,僵硬地将頭往遠離陳瑞澤的方向移了兩厘米——汗!汗要滴下來了啊!
少年拘謹地縮着肩膀,手臂搭在膝蓋上,偏過頭認真地聽着他講話。
好乖。
陳瑞澤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記得把檢讨寫完給我。”
時尋乖乖點頭,隻想趕緊去洗臉。
可惜還沒下課,幾個人不知道聚在一起說了什麼,陳瑞澤忽然朝這裡看來,于是他趕緊調整表情,眼睛彎了彎。
籃球場傳來一陣哄笑。
總算熬到下課,陳瑞澤和他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回去了,時尋趕緊沖到洗手台洗臉。
一手汗髒死了。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摸了半天口袋終于摸出張皺巴巴的餐巾紙,正猶豫着要不要往臉上招呼,餘光瞥見方綏知朝這裡走來。
腿很長。
對方目不斜視,盡管自己在他的側前方。
他忽然知道系統修複的漏洞是什麼了。
時尋摸了摸口袋裡的圓形物體,如果不給,不就白找了一天機會?
“方綏知。”
少年腳步停了下來,眉眼冷淡。
“給你這個。”時尋伸出手,将巧克力往他那邊送送。
“不用,謝謝。”對方說完,腳步不停地離開了,留時尋一個人站在原地。
果然是這樣。
即便心中早有預想,在看見方綏知毫不留情地拒絕時還是有些失落。
他默默将手縮了回來,歪歪地往前走,一直走到牆根,才開始走直線。
腳步拖沓,背有些瑟縮地佝着,剪完的劉海随着重心垂下,擋住了一半的視線。
碎花石磚亮得很不均勻,反光刺得他眼睛發酸。
巧克力有些化了,一半黏在糖紙上,他将剩下的一半塞進了嘴裡。
黏黏糊糊地,粘着上牙膛,甜味從上颚一直蔓延到後槽牙,甜津津地讓牙根開始痛起來。
高級貨也不是很好吃嘛。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