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頂替了前一天的我的位置的嘉賓是何曾,對!又是這位“最好的琴友”!這場的觀衆和首場的一樣缺德,都不需要麻緒靈暗示,就大喊“吉他手公主抱”。
辜安隅跟何曾就沒有什麼顧忌,一句話都不多說,彎腰就抱,抱完就放。
合唱完《機械蝴蝶》,何曾下台之前,辜安隅緻謝:“我之前差點兒把你當情敵來着,沒想到我們能成為最好的琴友。”
何曾欲言又止,最後隻對觀衆說了“謝謝大家”就抱着吉他退場了。
次日場的安可曲換成了辜安隅用于跟他老家文旅局合作的《中元印象》。
辜安隅完成京城的兩場演出已經很累了,但一個星期後他又得去到另一個城市演出,這空閑的一個星期可不是用來休息的,是團隊用來跟場地磨合的……
演唱會其實沒有商演賺的多,還非常累人,但是是最能增加粉絲粘度和活躍度的活動,同時也是歌手證明自己實力的一個标志,所以人人都把開個唱放到極其重要的位置上。
像我,在買票之前,我還真不知道辜安隅的演唱會門票也要搶了……
演唱會的第二站,辜安隅在自己老家選了個小一些的場地,把開場曲目換成了寫給家鄉七月十四的《中元印象》。
辜安隅的父母在他姥姥的帶領下,還是跟着一幫年輕人一起坐在了觀衆席上,聽着他講《刎頸之交》這首歌的創作背景,和他學作曲的初衷,在他說把這兩場的演出收益用于支持學生心理健康建設時,同樣為他鼓掌。
家鄉站結束後,辜安隅的那一番宣言導緻《刎頸之交》這首歌走向了一個新高度,卻也讓他“吃人血饅頭”的争議再度甚嚣塵上。
對此,我們的反骨藝術家說:來來去去就那幾種說法,一點兒創意都沒有還想讓我掏錢堵他們的嘴呢。
負面言論雖影響不到他,但演出就已經夠累了。
辜安隅也是邊憋着一口氣邊洗腦自己:快結束了快結束了……
第三站在古都,出了個趣事。那一場沒有嘉賓,辜安隅卻在安可環節把一位女觀衆請上了台。
“女觀衆”許微芽在掌聲中上台,合唱的卻不是曾合作的《玩偶夜會》,而是《玩偶夜會》的詞曲作者寫給辜安隅的同風格新歌《花衣魔笛鼠》,她也已經不再是高音漏氣的人形夾子。
“我就知道你會唱,我刷到過你的視頻。”辜安隅看着許微芽,一臉欣慰。
而許微芽已經是雙眼含淚,抿着嘴不說話。
“我們之前在《演唱會的考驗》的時候,選合唱搭檔,網上就有言論說‘誰會選許微芽當嘉賓?’”
許微芽低下了頭,辜安隅等她擦完眼淚,重新擡起頭時才繼續道:“我知道你挺在意的這些話的……但是今天以後,你就可以說‘我當過演唱會嘉賓’雖然隻是個不出名歌手的演唱會。”
許微芽帶着滿臉淚痕抱住辜安隅,他反射性縮了縮,反應過來才回抱了她一下。
當天,這一段質量并不很高的安可視頻,在我的首頁刷屏。
不喜歡的人依然罵他炒作、死裝,但喜歡他的人幾乎是把他往“完人”的方向造神。
連我同劇組的一個不大熟悉的劇團演員,都來問我魔都場會不會去當嘉賓?
終于到了辜安隅“不規則怪談”演唱會的最後一站。
因為舉辦地在魔都,辜安隅心安理得地住在我的房子裡,末場排練的時候,是我開車送他去的場地。
可能因為是末場,辜安隅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奮,滿懷期待又像是如釋重負般念叨着:“終于要結束了。”
我安慰他:“還有下次呢,下次你肯定會更好,這次也不是唯一的一次。”
他卻意味深長地說:“不,這可能真的是最後一次。”
我不解。
隻聽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想把工作轉向作曲和制作。”
“你!”我驚訝得說不出話,車猛地加速,幸好前方沒有車輛。
“我的目标本來就是制作出《刎頸之交》,後來加上了在一萬人面前唱《以及你》,這兩個都實現了。我志不在此,不想當大明星,也不需要很多的錢。”
他這段時間一直說“快結束了”我以為說的是他的演唱會,沒想到說的是他作為歌手的職業生涯……
我隻能先将車靠邊停,腦海裡突然閃過首場作為嘉賓時,在舞台上看到的那密密麻麻的一萬觀衆,他們嘴裡念的、燈牌上寫的全是辜安隅……
辜安隅沒注意到我的異樣,還在暢想他的隐退未來:“我可以像阿玮老師一樣,在演唱會末場宣布半退。然後,我就可以不再有這麼大壓力,我們也不用總是吵架……”
“不行!”我高聲打斷他。
現在的辜安隅還遠沒達到鐘子玮老師引退時的成就。那些愛他的觀衆,他們一心拱衛他上神壇,我的存在卻正在把他從神壇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