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我這棵牆頭草居然沒被兩邊打,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成了路人眼中的“卑微牛馬”,居然還拉了點兒好感度……
有的人反應比我強烈多了。
比如偏安易隅的題友們,她們在哀嚎:啊啊啊我cp複婚計劃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還我!
之後事件的發展正如我所料。
這邊的“粉絲”舉報那邊偷稅漏稅。
那邊的“路人”因造謠公開道歉。
這邊的工作人員出來披露那邊耍大牌。
那邊的公開的錄音内容被指經過剪輯。
……
雙方打得熱血沸騰,底下的粉絲恨不得咬死對方,流量之火越燒越旺……不過,還沒等到官媒點名,其他的新瓜就出來奪走了網民的視線,我們再打起來也沒什麼人看了。
沒有永恒的敵人。
劇組這邊打得累了(其實是因為快到年尾了巡演快結束了),有意停戰,開始跟辜安隅的公司交涉。
隻有永恒的利益。
經紀公司這邊的想法和劇組一緻,雖說他們一開始支持辜安隅和劇組打擂台,但那是為了流量。
現在嘛,差不多得了,雙方都不好過,雙方也都嘗到了甜頭,現在停戰,以後别合作就行了,沒必要不搞死對方不罷休。
現在,達成共識的最不穩定的因素是辜安隅本人。
他是那種“甯可毀掉也不讓讨厭的人得到”的人,他要是想鬥到底,公司也拿捏不了他,以他自身的資源,他已經可以解約當個體戶,就像當年陷入出軌醜聞的鐘子玮老師,像更遠的當年的嚴開瑞一樣。
無論辜安隅是躺平7年還是從此退圈,我都不能接受。
像過去的第一、第二、第三次一樣,我不接受他退出的想法,而且我一定會阻止他。
我自認為對他的事業是負有責任的。
興許是因為和他結緣于《宋子觀音》,我看到嚴開瑞因為關簡的死而自暴自棄,新星隕落,我代入關簡,覺得關簡要是活着,絕不會讓開瑞放棄理想。
這種情感因代入角色而起,又投射到了角色的演繹者身上。
我認為,我應該保住辜安隅,就像關簡為了開瑞的路走得更穩而把所有作品全都送給開瑞一樣。
以“你關姨還是你關姨”歌單作為行車BGM,我把跟蘇嶼借的車從京城内開到辜安隅的小别墅。
彼時辜安隅正獨坐他前院的小涼亭裡,身上的傷好全了,在喝茶看雪。
我停好車,但沒有立馬熄火下車,而是等到《隻有死亡能将你我撮合》這首歌播完。
該歌單收錄的每首歌都是歌手唱得最好的一版,以往低音不夠低的瑕疵在這一版幾乎沒有,熱評幾乎清一色“痛,太痛了!”,零星幾個“桀骜不馴的戀愛腦是什麼縫合怪啊?”。
其實很奇怪,我很清楚我喜歡辜安隅的理由:我羨慕他隻要努力就能成事的遊刃有餘,我喜歡他突然間的天馬行空,他作我都能當成有趣的翻舊賬素材……
但我不懂他喜歡我的動機。
他對我跟對朋友是不一樣的好——這是感情的表現形式。
他喜歡長得好看、傾向性格穩定的人,對情感對象忠貞到有點兒封建——這是感情觀念。
都不是喜歡我的動機。
按理說,他該像鐘子玮老師一樣,在心裡設想一個理想戀人形象,然後在現實中找到符合的人談戀愛,一旦對方不符合了就移情别戀。
或者像嚴開瑞和麻緒靈,因為再也無法彌補的巨大愧疚而對某人産生長久的情感。
我兩者都不是,而且他也不是非要人陪伴不可。
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能讓一陣自由自在的風停駐?
我進門走到了他的前院,掀開簾子進涼亭裡,他看到是我,把一塊茶磚收了起來。
“我還以為蘇嶼呢。”他把爐子上的茶壺取下來,語氣聽不出是失望多還是意外更多。
“不歡迎我,那我走?”
“歡迎,歡迎,扛票大師光臨寒舍,我恨不得吹拉彈唱歡迎您。”
“别陰陽怪氣。”我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好嘞,您有何指教?”他正襟危坐,“代表你的利益方來勸我見好就收?其實……”
“不,我來和你談複合。”
他異常平靜:“這招用過了哦。”
“和其他沒關系,我現在跟你談的是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我預判他可能要逃跑,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答應過我,什麼時候談這件事由我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