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泊鑫不敢繼續這個話題,哄道:“我現在就去,你安心等我。”
穆泊鑫心裡也不是滋味,兒子是他親手栽培的繼承人,不管是氣質還是能力,都比家裡那個廢物強好幾倍。
就像是他精心打磨的玉器,現在卻被一場車禍碾碎了。
他同樣不甘心,再次去聯系那個大師。
隻是聯系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這娘倆。
大師是個不修邊幅的老道士,聲音沙啞,聽起來陰測測的,“這種情況隻能是被反噬,要麼能力高我好幾個段位,我察覺不到就破了。不過應該不是,我還沒聽說過這麼厲害的人,隻能說穆清卓的命太硬了,老天爺都護着他。”
穆泊鑫第一反應是幸好沒下自己身上,要不然現在殘廢的就是他自己。
“您再試試,錢不是問題。”
老道:“我再試,你兒子的腿也已經截肢,他也站不起來了,隻能把命給他換好一點,以後做個富貴的殘廢。”
穆泊鑫猶豫了,命好有什麼用?還是個殘廢。
這個兒子不行,他可以再生一個,家裡那個就不考慮了。
穆泊鑫:“大師,你先别管我兒子了,穆清卓必須死,他一死,老爺子的希望就沒了。”
老道:“夠狠,我喜歡。”
吃完晚飯,江源給段安洛端來洗腳水,“師祖,我明天要去上學了。”
段安洛溫和地道:“乖孫,去學校多吃飯。”
江源認真地說:“我會好好學的。”
段安洛還是那句話:“盡力就好,學不會也沒事。”
有的人适合學文,有的人适合習武,有的人文不成武不就,但是能學會一門手藝。蓋房,修車,養魚……各行各業都是需要技巧的,隻要能養活自己,幹什麼都不寒碜。
他這個職業,自古以來就被稱為下九流,他還是創下那麼大一份家業……雖然那些敗家子沒保住。
段安洛摸摸小徒孫的頭,“沒事的,師祖收幾個徒弟,讓他們養你一輩子。”
江源紅了臉,但是一想到穿開裆褲的祖爺爺就腦袋疼,他還是想拼一把。
段安洛也不點破,讓他拼,沒準孩子真的能一鳴驚人,高中狀元呢?雖然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江源囑咐:“師祖,我跟工人說好了,明天您不用管,他們會自己幹活。”
段安洛揮揮手,“你放心去吧,明天就有人幹活了。”
“誰啊?”
段安洛把手機放在桌上,一邊泡腳一邊看喜羊羊大戰灰太狼,“快了快了,别急。”
穆清卓出去找私家偵探調查他二叔,晚上才回來,上了高架橋突然發現,車看不見前面的路,有東西趴上玻璃上。
姜峰驚恐地踩刹車,就發現車已經失靈了。
穆清卓想起段安洛說的,他會出車禍被撞斷腿,整個人都不好了。
姜峰扶着方向盤的手指力氣大到泛白,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少爺,導航全黑了!”冷汗順着他方正的臉往下流,“我要不是開了二十年車的老司機,咱們已經鑽進江裡喂魚了。”
“咔……嗤……”窗外一張潰爛的臉,死死地貼在玻璃上,指甲抓撓玻璃的聲音,清晰地傳進穆清卓的耳朵裡。
穆清卓咬着牙扭頭一看,正好看到一隻空洞的眼眶,一窩紅色的蟲子在裡面扭曲,爬動。
“嘔……”穆清卓喉嚨一緊,直接就哕了。
幸好段安洛送他的草人一直帶在身上,穆清卓掏出來,對着那個鬼物比劃,就像在用十字架。
“退!退!退!”
可惜,屁用沒有。
姜峰差點吐血,少爺看電影看多了?退個毛啊!
穆清卓也急了,這玩意兒到底怎麼用?段安洛沒說啊!
緊接着,腐爛的骨頭突然穿透車頂鐵皮,黑色粘稠的血液滴在穆清卓的真皮座椅上,像硫酸一樣,座椅呲呲地冒起白煙。
姜峰不敢打方向盤,他現在看不清前面的路,怕撞到别的車上。根據他的經驗,他上高架橋的時候是綠燈,橋上車流量不大,按照這個車速他們趕到下一個路燈的時候也是綠燈,隻要他能穩住車,一直開直線,撞車的幾率就不大。
但是人在蒙眼的情況下,會習慣性拐彎。
正着急的時候,穆清卓提醒他:“自動駕駛!”
姜峰平時害怕自動駕駛不如自己的技術靠譜,都是自己開,他都忘了這車的功能了。
剛松了一點心,就見一層黑霧從空調口鑽進來,生死瞬間,姜峰已經顧不上穆清卓的少爺身份了,“還愣着幹什麼,快問你幹爹啊!”
穆清卓反應過來,趕緊給段安洛打電話,接聽之後,不等段安洛說話,穆清卓就喊:“草人怎麼用?!”
太着急了,他的聲音已經破音。
聽筒傳來嗑瓜子的脆響,段安洛慢悠悠說:“急什麼?鬼又沒鑽你被窩。”
“親爹!它要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