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阿娘在我手裡,半個月,一個月後,我見不到你自然會離開的。至于我離開前要做什麼,那就是我的事了。但至少,清清逃跑成功了,不是嗎?」
這個混蛋。
傅霆深重新拿起裝幹果用的空盤子,毫不客氣地在我臉上拍打,「學會了嗎,清清?」
「下次逃跑時要記得用我的方法。」
傅霆深接過黑尾給他的一杯熱茶,說話間還不忘吹開漂浮的茶葉。
「可惜啊。」
「原以為上一次有了一次小小的懲罰,其他人見了應該會有所忌憚。沒想到你們這麼團結啊。」
傅霆深一陣陰陽怪氣,「好有愛啊,我真是小瞧你們了。」
「我想其他人這麼做是因為鞭子沒打到自己身上,沒覺得疼,所以并不害怕。」
「是叫……」他突然停下,歪着頭思索片刻,「尚狸,對吧?」
「她這麼做,要麼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要麼,是天生死不了的。聽說她家裡人全都死于一場大火,就她命大活了下來。」
傅霆深猙獰的臉在我眼前不斷放大,「清清,我還沒見過死不了的人呢,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試試?」
萬念俱灰。
我是真的絕望。
又無力。
所以我剛才在幹什麼?
我激怒傅霆深讓他殺我這種方法,簡直可笑。
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即使我跪下來乞求他也沒用,他還是會和之前一樣遷怒别人。
我真的沒辦法了……
一個黑影「唰」地閃到我面前,搶先一步扒開我的嘴。
傅霆深蹲下身子,兩指捏住我的舌頭,強行給揪了出來。
「清清這是做什麼?我沒說一定要看『浴火重生』這場戲呢。」
「我們不是在玩遊戲嗎?」
「既然清清不想看,那我們就不看了,好不好?」
「而且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清清若是死了,那些孩子就會被我塞進花瓶裡。」
「清清就這麼想看嗎?」
傅霆深說完,饒有興緻地看着我。
我真的快要被他逼瘋了。
他是怎麼能把人命說得如此輕巧的?
他單手支着側臉,視線放在我的舌尖上,「而且我沒有很生氣哦,我很好哄的。」
「清清剛才罵了我好多句,現在要對我說什麼?」
兩人相繼松開手,靜靜等待我的回答。
我躺在地上,手腳被長時間綁着,已經慢慢感知不到什麼知覺了。
身上還壓着厚重的狐皮大氅,真的快要窒息了。
輸了。
「……對不起。」
「我不聽道歉的話,說喜歡我。」
我看着他,「……」
「說啊。」傅霆深挑了挑眉,耐心勸誘着。
「……我喜歡你。」
「說愛我。」
「我愛你。」
「清清愛誰?」
「……清清愛老爺。」
傅霆深轉了轉眼珠,打斷我:「我不要這個,清清剛才喊我什麼?」
我疲憊地對上傅霆深殷切的眼神,逐字回答他:「清清愛傅霆深。」
他閉上眼,好像很享受,「多說幾遍。」
「清清愛傅霆深。清清愛傅霆深。清清愛傅霆深。清清愛傅霆深……」
突然,他睜開眼,眼睑耷拉着看我,懶洋洋道:「清清是真情實感的嗎?弄虛作假的話,我可不會輕易買單哦。」
「是,我是真情實感的。」
事實上傅霆深根本不在意我說的是真是假,他隻是需要我說這句話。
他滿意地點頭,随後又問:「那清清還跑嗎?」
「我不會跑了。」
傅霆深擰眉,撅着嘴輕哼,「可我還是好害怕。清清,你說我是不是要對你采取什麼措施呢?」
「或許我可以把清清鎖在屋子裡。」
而後,傅霆深輕輕搖頭,否決自己的想法,「不夠啊,我上次也是把你關在屋子裡,這沒什麼區别啊?最後清清還是跑出去了。」
我厭惡他自導自演的戲碼,給他一個更好的建議,「你可以把我的腿打斷,這樣我就不會亂跑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隻求你别傷害她們。」
傅霆深愣了兩秒,原本散漫的眼神變得銳利,臉上扯出一抹極為扭曲的笑,「呵!」
「我在跟清清說我們的以後,清清為什麼非要跟我扯上别人呢?清清啊,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傅霆深的臉徹底冷下來,「像條養不熟的野狗。」
「你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根本不怕我生氣。」
他一把抓住我的臉,強迫我擡起頭和他對視,「清清,你的底線是什麼呢?」
「我原先以為會是那個叫尚狸的,還有你那個該死的阿娘。」
「我覺得我猜得沒錯啊,你覺得呢?」他的臉愈發難看。
「我以為隻有這兩個人,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
「清清在乎的人可真多啊。」傅霆深牙關咬得死緊,努力壓抑着呼之欲出的怒火。
但很快,他深吸幾口氣,緩緩松開抓住我的手,硬生生把那口怒氣咽了回去,「但我不會在意的。」
「清清會把她們從心裡剔除出去,隻留下我一個人,對嗎?」
我回答:「對。」
他表情逐漸恢複平靜,但仍不悅,「不要隻說這一個字,『我的心裡隻有傅霆深一個人』,說!」
我立馬脫口而出:「我的心裡隻有傅霆深一個人。」
傅霆深終于滿意了,「很好。清清還是那個聽話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