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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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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元年,新皇登基,開恩科,赦天下。

京城汴梁。

今日是會試放榜的日子,五湖四海而來的書生三三兩兩,或坐在茶館與同伴一起消磨這熬人的時光,或呆在客棧裡獨自一人來回踱步,也有性急的,一大早就坐在了皇榜底下,隻等着榜單放出。

十年寒窗苦,一朝金榜名。到底是回家繼續做那面朝黃土的田舍郎,還是從此簪纓持笏紫蟒繞身,成為權傾天下的高官,就在這短短幾個時辰後方可揭曉。

雅意閣,汴梁城最大亦是最貴的客棧之一。

主樓用膳,餘下四座小樓皆用于留宿。

北面小樓二層最中間名為瀛洲的雅間裡,住了一對父子。

老爺是個茶商,常年帶着兒子走南闖北,把江南龍井沿着絲綢之路倒騰到塞外,一來二去掙了不少家财,不說富可敵國,至少也是家财萬貫。

但商賈到底是末等行當,縱然錢再多,家裡沒個當官的還是沒辦法跻身上流。這茶商這次便是帶着兒子來京城參加會試的。

說到這位茶商,也是個奇人。這人雖自稱年過而立,卻偏生了張看不出年齡的臉,一雙杏眼又圓又亮,嘴角常常帶笑,性格也有些跳脫,一點兒瞧不出年紀。

那小少爺今年也才不過弱冠之年,生的芝蘭玉樹,細彎眉,瑞鳳目,五官比女子還精細了幾分。但他行事沉穩,眉目間自有一股淩厲,看着倒也不顯稚嫩。

雅意閣的掌櫃的、店小二和同樣住店的客人們,常聚在一處竊竊私語,說這爺倆啊,倒不像爺倆,像兩兄弟,兒子瞧着比爹還靠點譜。

那茶商聽了這話,竟也不計較,攬着兒子的肩膀就喊大哥,反被兒子本着臉訓了一通。

此時還有兩個時辰放榜,各戶學子都急得不行,偏這倆父子還不急不慢地呆在房裡。

床頭的香爐焚着的是令君十裡香,木調混着藥香,透着清峻的文人風骨,若有似無的煙氣繞着素帳,纏進了帳中二人之間。

紀凝跪坐在前方,三尺青絲悉數披散開來,任由着身後的紀思遠拿着一把青木梳在給自己梳頭。

“凝兒,不如義父給你紮倆小辮兒吧,看着多俏皮。”紀思遠說着就攏起了紀凝半邊的頭發,似乎真的打算給兒子搞個羊角辮出來。

“義父!”紀凝朱唇輕啟,冷冷地道,“行冠禮的大日子,再鬧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紀思遠朝着紀凝伸出舌頭,扮了一個滑稽的鬼臉。

紀凝:……

紀凝:“義父,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後做鬼臉。”

紀思遠悻悻地撇了撇嘴,終于收起了作弄紀凝的心思,安分了下來,老老實實地拿起了腳邊放着的白玉冠和簪子,幫紀凝把頭發整齊地束好。

“提前行了冠禮,我們凝兒以後就是大人了。”紀思遠難得正經,側頭看向紀凝,紀凝正巧轉過身來,竟從他的眼中品味到了老父親般的慈愛。

紀思遠長得很清秀,除了眼下或多或少的紋路外,歲月沒在他臉上留什麼多餘的痕迹,一雙深情的眸子望過來,紀凝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心猛地一悸。

他在紀思遠發現之前,将身子重新背對着紀思遠,雙臂交叉摸了摸胳膊,試圖用多餘的肢體動作來掩飾自己紊亂的心跳:“義父,你今天太肉麻了。”

紀思遠哼了一聲,有點不爽紀凝拆穿了自己慈祥老父親的人設,朝他啧啧了兩聲,故意打趣道:“不愧是我兒子,長得就是像我,帥,沒毛病。”

紀凝被他講得臉更紅了,但他不知随了誰,小小年紀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佯裝不在意道:“我又不是你親生的……能像你才有鬼。”

“人都說小兩口過日子,過久了會有夫妻相,我再怎麼說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像我很奇怪嗎?”紀思遠笑着說。

說者無心,紀凝卻被“小兩口”的類比搞得徹底亂了陣腳,本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胸膛裡的心則如陣鼓一般轟隆作響。

紀思遠稍稍意識到了自己的話語好像有那麼的一點點不怎麼恰當,也發覺了氣氛的尴尬,于是趕緊開始扯正事,企圖把氣氛拉回先前的父慈子孝:“小凝兒,給自己取個字吧。”

行了冠禮邊意味着成年,成了年就得有字,日後高中,同僚間也好有個稱呼。

“照着名來取就是。”紀思遠嬉皮笑臉道,但他旋即想起了什麼,又突然正色,“但別取不吉利的字。你的名字和你的際遇、日後的人生都息息相關,可不能瞎起。你爹就是個例子,死這麼早,都是因為他的名字起得不好。”

什麼疏,什麼清離的,最後果然是君臣疏,至親離。

紀思遠不告訴紀凝他的雙親是誰,自己卻又總嘴欠不小心就會跟他提起一些有的沒的。但紀凝若是繼續追問,紀思遠便會打着哈哈岔開話題,任由紀凝怎麼努力,也撬不出來更多信息。

這些年來,紀凝雖不知道雙親的身份樣貌,但對兩人性格為人卻并不陌生,紀凝長大後才明白紀思遠的良苦用心——他雖未能長在雙親膝下,雙親對他來說卻不是全然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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