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眠最後叫來王朗,在他幫助下,婆媳倆把一購物車的東西帶回了家。
小豌豆已經被他父母送來,薛晴怕人多白雨眠不自在,又急急把小豌豆父母遣走。小孩兒有人照顧,他們小夫妻也樂得撒手,頭也不回就走了。
白雨眠還記着小豌豆說她嗓子癢的“仇”,看着薛晴送他父母下樓的背影,故意逗他:“你看你爸媽走得多開心。”
小豌豆一點沒有挂臉,反而很真誠地回答白雨眠,“我也很開心,伯母,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白雨眠聽了心虛,又有點酸澀,被小孩如此真誠的表白,這就顯得她剛才那句玩笑特别沒有風度。
她關上冰箱,在小豌豆面前蹲下來,“我才和你見過一面欸,你說謊,還喜歡我呢!”
小豌豆搖頭,走過來撲進白雨眠懷裡,“沒有喲。你好漂亮,和我們幼兒園老師一樣漂亮,我喜歡你呀!”
白雨眠被他直白又膚淺的理由整得哭笑不得,輕輕捏住他肉嘟嘟的臉蛋:“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外貌協會呢。”
小豌豆好學得很,又往白雨眠懷裡蹭了蹭,“伯母,什麼叫外貌協會?”
“……嗯,就是喜歡漂亮的東西吧。比如我有兩罐同樣口味的牛奶擺在你面前,你首先選擇包裝更好看的那個。”白雨眠也不知道怎麼給三歲小孩兒解釋,說了個通俗易懂的例子。
“哦~”小豌豆拉長尾音,笑了起來,“那你和伯伯都是漂亮的東西,我選不出來怎麼辦?”
白雨眠皺了下眉,總覺得他哪裡說得不對,糾正道:“我們不是東西!”說完又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選不出來,那你就都喜歡呗,喜歡我們又不花錢。”
小豌豆聽懂了,一個勁兒地點頭,最後又說,“但是小白,我還是最喜歡你。伯父很兇,動不動就說要揍我!”
不要說邊晟了,白雨眠現在就很想揍他。但她還是盡量笑得溫柔,表達她對這個稱呼的不滿:“你為什要叫我小白,剛剛伯母不是叫得挺好的嗎?”
小豌豆忽然兩隻手捂住嘴巴,咯吱咯吱笑起來,“伯母你知道蠟筆小新嗎,他的小狗就叫小白喲。”
白雨眠短暫的沉默,她就知道這小鬼沒憋好屁,言語威脅道:“以後你要是再叫我小白,我和你伯父一起揍你啊!”
小豌豆睜大了他的小眼睛,裡面全是不解,“為什麼,小白那麼可愛?我也很喜歡小白的呀!”
意識到又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雨眠一下心軟趴趴,覺得眼前這個小鬼怎麼看怎麼可愛。
“好吧,我也很喜歡你,這個暑假我們好好相處吧。”她朝小鬼伸出手。
小豌豆沒直接和她握手,而是叽裡咕噜給她來了一套手忙腳亂的嘻哈式的打招呼組合拳,做完嘴裡還念念有詞:“我們跳街舞的都是這樣打招呼的,小白你好low哦~”
要不是看着你這身可愛的肥肉,我一定一拳給你揮過來,白雨眠咬牙笑笑,“原來你是學街舞呀,聽說街舞可不好學哦。”
“我沒想學好呀,佳佳也要學,我是去看佳佳的!”小豌豆又一次用真誠打敗了白雨眠。
這個佳佳,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幼兒園的漂亮同學,再次印證了白雨眠給他貼的外貌協會标簽。
薛晴送客回來,見白雨眠和小豌豆相處得挺好,心裡又動了催生的念頭。但是考慮到兒媳這幾天情緒不佳,她又逼自己按捺下去。
“媽,您想做點什麼,我給您當副手。”白雨眠把小豌豆打發到客廳看動畫,自己過來餐廳洗手。
薛晴也不客氣,她自己廚藝不怎麼樣,下廚隻是偶爾心血來潮。今天要做的東西還挺多,的确需要一個人打下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她們兩人能頂三分之二,夠用了。
“和面你會嗎?”薛晴想做月亮餃子,她小時候過生日,母親也會親自下廚給她做,還會在裡頭放上一毛錢硬币,吃到了可以用這枚硬币實現一個心願。
“我可以試試。”白雨眠以前跟在趙蘭英身邊學過一次,但也就那一次,效果很不理想。總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最後和出來的面團一家人蒸包子吃不完,到處送給街坊鄰居。
薛晴聽見她的回答忍不住笑出聲,“你真是和邊晟待久了。”
以前朋友用會帶着自家孩子來家裡玩,隻要邊晟聽見人家小孩以“我不會”“我沒試過”這些理由拒絕什麼勞動,他就跟個老闆似的,一本正經和人家小孩說:“你不會,但你可以學。”最後人家那些小孩都不願意跟他玩兒,誰願意跟這麼嚴肅的同齡人玩?一點趣味沒有。
白雨眠想起自己去盛科上課的事,的确是受了他的影響。不得不感慨,同居生活就是這樣,雖然他們并不時時相處在一起,但很多微小的生活習慣,都受到了對方潛移默化的影響。
婆媳兩人,一人和面,一人剁蘿蔔餡兒,在廚房有聲有色地忙碌着,雖然手法都不熟練,但她們足夠專注和熱忱,給人一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感覺。
手上忙着,嘴裡也沒閑着。薛晴開始追問邊晟去了哪裡,醫院早下班了,是不是又去公司加班了?
“這小子,媳婦兒生日也不知道回來陪着。”薛晴說着就來了氣,給白雨眠支招:“小白,待會兒他回來你别給他好臉色,一點不心疼你。”
“這麼的,他晚上回來,你讓他睡客廳!”薛晴很滿意自己這個主意,說完還肯定地點了下頭。
白雨眠心下狂喜,還有這種好事兒?
但她面上并不表露,作出一副很是體貼的樣子,“他忙工作我也理解的,畢竟那麼大一個集團,他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
白雨眠迅速把這個話題翻篇,“媽,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呀?”
“昨天邊晟特意打電話給我的,讓我來陪陪你。”講完兒子壞話薛晴也覺得不太妥,還是本着潛移默化催生的原則,暗中撮合。
這話她沒亂說,邊晟昨天的确是這麼和她說的。
白雨眠聽到耳朵裡,那顆心又開始飄飄然。很快又告訴自己,這應該也是他給自己排的戲份,鞏固他的愛妻人設而已。
面上還是為他說話,“嗯,我知道他心裡有我,所以他在外面拼事業我也應該多支持才是。”
薛晴簡直要感動哭了,“小白,你也……你也太好了,邊晟那小子真的好命哦!”
月亮餃子上了蒸籠,婆媳倆開始着手整硬菜。白雨眠看着薛晴提刀的手勢,有點擔心她們兩人的人身安全,“媽,要不我們還是簡單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