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走了,小豌豆也走了。禦景灣的家裡隻剩下一對夫妻加一個葉微闌。
葉微闌沒有電燈泡的自覺,反而很激動地吃瓜現場磕糖。
餐桌上,三人一起用餐。白雨眠挨着葉微闌坐在一邊,邊晟坐兩人對面。
葉微闌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梭巡,看着他們一個不經意地一瞥,一個又不經意地低頭,這就很有意思了。
她故意使壞,當着邊晟面問:“雨眠,我那趟動車還有票,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宏村吧。”葉微闌說完看看白雨眠,很快又轉過去看對面專注夾菜的邊晟。
“我等以後吧,剛報名駕照,學完再去也不遲。”她确實有要去趟安徽的打算,但不在她此刻的計劃内。
她如今習慣了計劃,每天一睜眼就是寫to do list,十年前的自己一定想不到自己竟變成了J人。
白雨眠答完葉微闌的話,餘光瞥見對面的男人似乎也在看着自己。她擡頭,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直愣愣地撞上。他并沒有移開的意思,甚至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
葉微闌離開後她就要和邊晟單獨相處,這個發現讓她害怕又興奮。
葉微闌是第二天一早的動車。
白雨眠到高鐵站送葉微闌後,回了趟雨閣。
以前白雨眠天天都待在店裡,小蘇和歡若習慣了她的存在。現在一兩天不見到她,都覺得這店裡少了些意思。
因而白雨眠一進店,就被兩個姑娘團團圍住:“哎喲喂,想起你了姐姐!”小蘇撲過來給白雨眠一個熊抱。
歡若圍在後邊,問白雨眠知不知道唐阿姨的事情。
白雨眠反應了一會兒,搖頭,“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前段時間都是上早班,說起來的确很久沒見過唐麗容了。
歡若支支吾吾的,還在想怎麼組織語言。
“讓我來說吧。”小蘇從白雨眠懷裡撤出來,拉她到角落的休息區坐下。歡若則很有眼力見兒地去端了壺花茶過來,又去冰箱裡拿出兩道小蛋糕。
“上周五唐阿姨說她想回老家去看一趟,不遠。她說晚上回去,第二天還能回來上班。”小蘇語氣一本正經,沒有平時和她八卦的那種神情,白雨眠給自己倒了半杯花茶,認認真真地聽起來。
“自從上周六,唐阿姨從老家回來後,整個人就失魂落魄的,我們問什麼她也隻是搖頭,心不在焉的樣子。”擔心白雨眠誤會,她又加了一句:“不過唐阿姨倒是沒有耽誤工作,這點你放心。”
白雨眠歎一口氣,回答小蘇:“我這麼不近人情啊。”
小蘇忙擺手:“以防萬一嘛,唐阿姨看起來挺可憐的,雖然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
白雨眠看着對面兩個小姑娘都聳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拍拍她們的手,鼓舞士氣:“行啦,我會單獨去問問唐阿姨,你們也别太擔心,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
兼職工仍然盡職盡責,白雨眠和她在前台聊了聊,對方似乎和邊晟提前商量過,這會兒很願意向她傳授些經營寶典。
白雨眠聽了幾耳朵,覺得重要的就拿出備忘錄記一下,但更多時候都在遊神。
她好久沒見過唐麗容。聽小蘇那麼一說,對于唐麗容的狀态很擔心。
早上在客廳碰到要出發運動的邊晟,足見她今天起得有多早。白雨眠聽她們講了一上午,困得不行,走回自己休息室,趟床上睡了個午覺。
她平時都在前台趴着睡。前台頭頂上有音樂,周圍還有食客的交流聲,她睡得很淺。
今天在休息室睡得很香,睡了她有記憶以來最長的午覺,接近三個小時。
白雨眠記得中學英語老師說過,午覺睡半小時為宜,過于長時間的午覺則會讓人頭暈。當時她以為老師騙人,為了讓他們多花時間學習才這樣說。
今天事實證明,老師說得對!
她這會兒快昏死過去了,整個人渾身無力。
白雨眠坐起來,頭靠在床頭休息了好一陣才下床。休息室裡開了空調,很适合睡覺的低溫,深綠色的窗簾阻隔了室外的光線,怪不得她睡這麼久。
她坐在窗前那張小書桌上,拉開窗簾,窗外的陽光透進來。光影灑在深色的書桌上,桌面摸起來暖呼呼的。
白雨眠趴在桌子上,側着臉枕在自己胳膊上,定定看了會兒窗外,才讓自己的視線恢複清明。
視線掃過書桌右上角的小時鐘,已經快下午四點了。外面已經換班了,白雨眠胡亂梳了下頭,開門往外邊走。
阿生坐在前台打遊戲,和莎莎時不時交頭接耳,講昨天他回家上遇到的新鮮事兒。
見到白雨眠從休息室出來,阿生遊戲都不打了,眼睛就直勾勾盯着白雨眠,目光閃爍:“雨眠姐!小蘇跟我說你在裡邊睡覺,我還以為她忽悠我呢!”
莎莎沒想到就連打遊戲五連跪也能心平氣和的阿生,見到老闆會這麼激動,心裡詫異。見白雨眠看自己,也趕緊咧開個笑,張嘴打招呼。
沒見到唐麗容,白雨眠目光就開始在宴客區梭巡,最終在露台的玻璃門那兒看見端着盤子的唐麗容。
今天外面太陽很毒辣,雖然露台有遮陽棚,但究竟不比開空調的室内。白雨眠心想這麼大熱天坐露台喝咖啡的客人也是真牛。
唐麗容上完餐,關上玻璃門的時候看見了白雨眠,露出點笑,走過來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