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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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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的天光是渾濁的鉛灰色,沈星遙在閣樓床闆的震動中驚醒時,客廳裡的青花瓷瓶正碎裂成滿地冰棱。父親沈建陽的怒罵像生鏽的鋸子鋸着樓梯扶手,混着酒瓶砸在瓷磚上的悶響,每一聲都讓他後頸腺體處的舊疤突突直跳——那是十二歲那年母親離開後,長期應激留下的暗紅色印記,此刻正随着樓下的動靜泛出細密的汗珠。

“讀那幾本破書能當飯吃?!”沈建陽的皮鞋碾過碎瓷片,聲音順着樓梯裂縫鑽上來,“你媽走的時候就該把你一起扔了!Omega天生就是賠錢貨!”

沈星遙把臉埋進洗得發硬的枕套,鼻尖蹭到布料裡殘存的皂角香——那是母親林晚留下的唯一氣味,藏在閣樓角落的舊枕套裡。他記得母親蹲在玄關給他系鞋帶時,指尖劃過他後頸腺體的溫度,輕聲說:“遙遙,‘星遙’是星星遙遠卻明亮的意思,媽媽希望你永遠像星星一樣,哪怕離光很遠,也要自己發亮。”

“滾下來!聽見沒有?!”門闆被踹得搖搖欲墜,沈建陽通紅的眼睛像燒透的煤塊,酒氣裹着隔夜的馊味灌滿閣樓,“明天就去退學!隔壁王嬸說的Alpha願意出十萬彩禮,夠我還賭債了!”

沈星遙猛地從床上站起來,洗得發白的舊T恤下擺掃過床沿。他想起母親在信紙上寫過:“遙遙,别信你爸爸說的,Omega的價值從不由腺體定義。”指尖攥緊床頭鐵欄杆,鏽屑掉在掌心,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我不……退學。”

“你還敢頂嘴?!”沈建陽的巴掌帶着酒氣揮過來,沈星遙側身躲過,卻被他揪住衣領甩向木箱——額頭撞在《飛鳥集》的硬殼封面上,鮮血順着眉骨滑進睫毛,滴在印着“林晚晴贈沈星遙”的扉頁上。

“滾出去!這個家沒你活口了!”

他被推搡着跌出家門時,晨霜還凝在樓道欄杆上。額角的血混着冷風結成薄痂,洗得發白的舊T恤根本擋不住深秋的寒意。他漫無目的地走到城郊廢棄的磚窯,窯洞裡積着去年的雪水,映着他蒼白的臉——左眼下方有道細小的疤,是七歲那年母親教他削蘋果時不小心劃的,她當時捧着他的臉說:“遙遙不怕,傷疤是勇敢的星星。”

“媽媽……”沈星遙蜷縮在磚窯角落,懷裡抱着母親留下的鐵皮餅幹盒,裡面裝着她寄來的最後一封信,信封邊緣被他摸得發毛。信裡說:“遙遙,媽媽給你取名‘星遙’,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暫時迷路,星星也會為你亮着。”淚水砸在餅幹盒上,驚飛了角落裡的塵埃,他摸出褲兜裡的水果刀,刀刃在窯洞口的微光下泛着冷意——這把刀是母親離開前藏在他書包裡的,刀柄刻着小小的“晚”字。

“我好想你……”他喃喃着,刀刃貼上手腕内側,那裡有母親曾親吻過的胎記。冷風灌進磚窯,吹得他打了個寒顫,忽然想起母親說過:“遙遙的眼淚是星星的露水,不該為不值得的人掉。”可父親的罵聲還在耳邊,“Omega廢物”的字眼像冰錐紮進心髒,他閉上眼正要劃下去,手腕突然被一股溫熱的力量攥住。

“沈星遙!”

顧珩的聲音帶着劇烈的喘息,他蹲在磚窯口,黑色風衣下擺沾滿泥點,發梢滴着水——不知在雨裡找了多久。Alpha的指尖按在他手腕的胎記上,那裡還留着母親的溫度,此刻卻被顧珩掌心的暖意覆蓋。沈星遙看見他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屏幕上還亮着定位界面,搜索欄裡是“沈星遙母親林晚”的字樣。

“把刀給我。”顧珩的聲音啞得厲害,視線落在他額角的傷口上,喉結滾動着,“你媽媽給你取名‘星遙’,是讓你做星星,不是讓你……”他說不下去,隻是用力奪過水果刀扔到遠處,刀刃撞在磚牆上發出脆響。

沈星遙看着顧珩蹲在面前,雨水順着他下颌線滑落,滴在自己洗得發白的舊T恤上。後頸腺體突然傳來熟悉的酥麻感,“寒月引”信香不受控制地逸散,卻被顧珩身上清冽的“熾霄”輕輕包裹——像母親當年用圍巾裹住他凍紅的耳朵。

“她走的時候說……星星會亮着……”沈星遙的聲音碎成雨絲,“可我找不到光了……”

顧珩沒說話,隻是解下風衣披在他肩上,帶着體溫的布料隔絕了冷風。他從口袋裡掏出個小鐵盒,裡面是嶄新的創可貼,圖案是他昨天在實驗室看到的、沈星遙課本上畫的小月亮。Alpha小心翼翼地貼在他額角,指尖擦過血迹時格外輕柔:“你就是光,沈星遙。”

磚窯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晨光從雲層縫隙漏下來,照在顧珩掌心。沈星遙看見他手背上有道新的劃痕,大概是找他時被碎磚劃破的,卻緊緊攥着自己的手腕,不讓他再碰那把刀。母親的鐵皮餅幹盒掉在地上,信紙上的字迹在晨光中清晰起來:“遙遙,若你迷路了,就擡頭看星星,媽媽在星光裡看着你。”

而此刻,顧珩眼中的光比星星更亮,他聽見Alpha低聲說:“我找到你了,星星。”

手腕上母親留下的胎記還在發燙,顧珩掌心的溫度滲進皮膚,像當年母親的吻一樣溫暖。沈星遙看着磚窯外漸漸亮起來的天空,想起“星遙”的含義——原來星星的光從不孤單,當你以為自己在黑暗裡漂泊時,總有人會循着星光,把你從泥裡撈起來,告訴你:“你看,你一直在發光。”而那把刻着“晴”字的水果刀,此刻正躺在不遠處的晨光裡。

顧珩将沈星遙攬進懷裡時,風衣下的體溫透過洗得發白的T恤滲過來,帶着“熾霄”信香特有的、被雨水洗過的清冽暖意。沈星遙埋在他肩窩,能聽見Alpha劇烈的心跳聲,像擂鼓一樣震着他的耳膜。額角的創可貼印着小月亮圖案,邊緣被顧珩的指尖按得服帖,那是他昨天在實驗室畫在草稿紙角落的圖案,沒想到會被Alpha留意到。

“你怎麼知道……”沈星遙的聲音悶在布料裡,後頸腺體因貼近Alpha而輕輕發燙,“我在這裡?”

顧珩的手臂收緊了些,掌心摩挲着他後頸的舊疤,那裡的皮膚因長期應激而有些粗糙。“你的手機定位開着,”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耳語,“而且你課本裡夾着這附近的公交路線圖。”

沈星遙猛地擡頭,撞進顧珩盛滿晨光的眼睛裡。Alpha的睫毛上還挂着水珠,瞳孔在光線裡泛着淺金色,映着他額角的小月亮創可貼。他這才注意到顧珩的風衣内側蹭着不少磚灰,袖口還裂了道口子,大概是翻牆進來時刮的。

“你手背上的傷……”沈星遙的視線落在那道新劃痕上,血珠正順着紋路往下滲。

“沒事,”顧珩不在意地擦掉血迹,從帆布包裡翻出母親的鐵皮餅幹盒,“這個掉在地上了。”盒子被雨水淋得有些鏽迹,他用袖口仔細擦着上面的“晴”字刻痕,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寶。

沈星遙接過餅幹盒,指尖觸到顧珩留下的溫度。信紙上母親的字迹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遙遙,媽媽把星星的光藏在你眼睛裡了,迷路時就照照鏡子。”他忽然想起七歲那年削蘋果劃到手,母親也是這樣握着他的手腕,用創可貼貼住傷口,說傷疤是勇敢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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