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遠遠看着的時候,拂月以為謝臨遠臉上這一抹不過是皮外傷,如今細看才發現傷得不輕,她小心翼翼觸摸謝臨遠臉上的傷口,喃喃道:“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聽到自己有破相的風險,謝臨遠趕緊躲開拂月的手,拿手帕摁住臉上的傷口:“徒兒覺得不會。”頓了頓,語氣堅定地說:“一定不會。”
拂月就随口一說,倒是沒想到謝臨遠會如此在意。講真,謝臨遠五官生的過分精緻,小的時候顯得有些妖氣,尤其是十三四歲的時候,褪了孩童的稚氣,眉眼昳麗,眼角的紅痣平添了幾分男子不該有的媚氣。當時拂月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狐狸化形的。現在長開了,少年的銳氣壓過了豔麗,即便是多了這道疤痕,也不至于看上去面目猙獰。
拂月勸慰道:“回頭我去找點靈丹妙藥,不用捂着了。”
雷劫已經散去,謝臨遠撐着的護體結界徹底炸開,四分五裂。謝臨遠隻挨了七道雷劫,便讓他靈脈淬煉到元嬰期,結嬰結的這麼順利,拂月也不由有些羨慕。
雖然烏雲散去,但太陽還是遮擋在陰雲之後,點将台四周都是焦痕,拂月打量了一圈,發現這雷劫還沒有她去給天道石上香的時候劈的狠,她更加确信天道這玩意和自己有點過不去。
拂月讓謝臨遠吐氣吸氣,讓靈力由金丹往四肢流轉。慕洗塵也急忙趕來,正想說什麼,拂月搖頭,他把要說的話咽下去,叫來晏逢,讓他把謝臨遠帶去莫歸園,找點靈丹妙藥調養身體。
打發走所有人後,慕洗塵揶揄拂月:“之前都說師妹乃天道認定之人,修真界千年飛升第一人,如今看來,這個頭銜要換人了。”
拂月倒是不在意這些虛名:“天魔卻是命定飛升之人,那天道可真是不長眼。”
“你啊你,就是這張嘴不饒人,怪不得天道石看不慣你。”慕洗塵正色道:“如今他已到了元嬰期,你預料的天魔劫還會出現嗎?”
“不知道。”拂月跳下點将台:“左右小心點沒錯,我之前找到一個淨化陣殘本,看上面記載,若是能夠重啟,可消弭他身上所吸收的邪炁,說不定會有轉機,隻是尋遍古籍,找不到詳細的記錄。”
“前兩日神祭大會之後,金篆天書出現神谕,鴻蒙秘境要重啟,不如你去碰碰運氣?”
因為不受天道石待見的原因,這些年拂月從來沒機會接近天道石和金篆天書,她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覺得這就是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破石頭,不知道被哪個不開眼的奉上祭祀台,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開眼,還開啟了秘境。
這個鴻蒙秘境拂月之前也聽說過,據說裡面有神迹,留下奇珍異寶無數,自然危險也是有的,但畢竟是頂級秘境,此消息一出,定然有不少人蠢蠢欲動。
那邊卓邵也回去向殷自衡請罪:“弟子無能,請掌門和少主責罰。”
殷鴻還是闆着一張臉,不苟言笑:“回穿雲樓後,後山跪抄經文,跪夠十二時辰。”
穿雲樓位于極北之地,常年積雪,便是修仙之人跪夠十二時辰估計雙腿都要廢了。殷自衡和卓邵自小一起長大,即便忌憚父親威嚴也忍不住開口勸道:“爹,這懲罰未免太重了。”
“按照門規,武失其道,當罰。”
“我不管,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對卓邵,我就,我就……”殷自衡咬牙說道:“我就留在廣明門,天天糾纏拂月,丢光你的臉。”
剛進近月樓,拂月就聽見殷自衡這麼一番豪言壯志,又一次開始深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找個機會,尋個神不知鬼不覺的角落,把殷自衡打死算了。
殷自衡放完話回頭正好看見拂月,四目相對時他又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樂呵呵迎上去:“拂月,你可聽見了我的忠心。”
慕洗塵先一步把殷自衡扒拉到一邊,省的拂月出手沒輕沒重傷到人。
“卓小弟修為不錯,晚輩想向殷掌門讨個人情,讓卓小弟此番随我門中弟子一起進鴻蒙秘境壓陣,說不定另有一番機緣。”慕洗塵解圍道。
鴻蒙秘境就那麼大塊地方,又趕上此次門派大會,因此比試開始前就說好了,哪派弟子得了魁首,哪派弟子便壓陣先進去。謝臨遠年紀輕,沒去過這種地方,拂月和慕洗塵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給謝臨遠找個幫手,也免得殷自衡說出的話當真,留在廣明門天天糾纏拂月。
慕洗塵開口,殷鴻也隻是哼了一聲:“慕掌門都開口了,那便如你所言,隻是,拂月仙尊不能去。”
“為何?”慕洗塵和拂月還沒說什麼,殷自衡先沉不住氣了。
“神棄之人,不配進入天道石恩賜的秘境,若是惹來天罰,秘境坍塌,誰能擔得起、”殷鴻自有他一番道理。
殷自衡正打算和他爹掰扯個八百回合,就見拂月笑眯眯地答應:“殷掌門說的是,那晚輩在外面守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