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雖是劇情安排,但到底疼在他本人的身上。
生剖仙骨的仇啊,實在做不到不恨。
“什麼時候吃席?”
常香見:“啊?”
殷無暝拍了拍額頭,條件反射地看了眼天空,見沒有天雷劈下來才又轉換用詞道:“何時成親?”
常香見也隻聽了個大概,“還有些時候吧,今天都才定人選呢。”
殷無暝眯起眼,仔細回憶了着自己臨死前聽說的事。
沒記錯的話,這樁仙妖婚盟似乎不是一樁良緣。挑了挑眉,他撐着頭說:“陽關峰那家夥好像是個渣男?”
他以前雖然不怎麼關心其他人的事,但陽關峰的八卦實在太出名,想不聽都不行。
結婚後和小師弟的三兩事,都能出本書了。
常香見時常聽見殷無暝嘴裡冒出些古裡古怪的詞,習慣追問:“渣男又是何意?”
殷無暝又瞥了眼天,忽地勾起嘴角。
喲?柳暗花明又一村?
“師兄,渣男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說品行不好,不專一,是個渣滓。”
“噢,”常香見點了點頭,表示很贊同,“那他的确是。”
不滅天好多小師妹都被謝時淵迷倒,非他不嫁。在她看來,這就是個隻勾搭不負責的渣滓。
常香見又道:“對了,今日客人登門,主峰一定擺宴,師兄去嗎?”
殷無暝扯扯嘴角,“你又不是不知,我最不喜歡這種場合。”
畢竟反派一枚,他平時忙着做任務,睡覺都來不及。再加之有系統在不能脫離人設,高冷反派仙君是不配參加熱鬧酒席的。
故而,他很少應酬,不過也樂得自在。
不過這一次嘛,看着沒有動靜的天幕,他忽地心神一動。
“要不然…”
既然對他的監視沒有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去看看這仙妖婚盟的熱鬧?
就當臨死前的消遣?說不定還能給這位奉陽仙尊找些晦氣?
他樂颠颠地想着,幽幽笑起來說:“把扶光也叫上,他該鍛煉自己了。”
常香見:咦?
“行,我去和扶光說一聲。”
得準備點瓜子去,常香見嘿嘿一笑,歡快地跑回弟子院落。
殷無暝倒是對她的興奮毫無感覺,一甩高馬尾重新又躺了回去。
好想死這兒,也好想活在現代啊。
這已經是第多少次了呢?殷無暝眯起眼想了很久,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忘了。
并非忘了自己尋死的次數,而是忘記了自己被迫重生的次數,更是…忘了他被剖丹剔骨的次數。
噢,沒記錯的話,他還是被反複肢解過的,人皮都被生剝了去?
拿去煉什麼法器了,屏風還是扇子,或者說是鼓?
果真是一聽都會瘋的往事啊。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明明心裡荒涼一片,卻又興高采烈、張牙舞爪着豎起中指罵道:“狗系統,好死啊。”
“死得好啊,死得妙啊,風光大葬要不要!”
“你特麼倒是死得一了百了,留我一個在這裡,真丫的不幹人事啊!”
傻逼,我呸!
·
在陽關峰好歹住了五年,晏笙對這裡沒什麼新奇感,卻不代表他的安靜能換得一樣的安靜。
初來乍到,第一個敲響他屋門的是褚九桉。
帶着火氣拉開門闆,晏笙冷聲:“有什麼事。”
褚九桉能察覺到晏笙對他的抵觸,加上之前被呵斥過,臉上也再挂不住笑,隻能幹巴巴地說:“今晚有宴席,師尊說你最好換身衣裳去。”
晏笙看了眼被褚九安抱在懷裡的衣裳和玉牌,以及門外不遠處走來走去一直在偷偷打量這邊的人們。
不耐煩地把東西接過來丢在一邊,便嘭地又摔合門闆。
他沒興趣融入,自然懶于不滅天這藍白相間的弟子服。
做妖他很精彩也很滿意,才不想做人。
晏笙無視了一路上褚九桉哀怨的目光,施施然落座便迎面看見一抹正歪着坐着舉杯暢飲的紅色。
曾經怎麼都難遇上一次的人,今天竟能接連碰見兩次?
他登時看愣住了,而另一邊,殷無暝也怔了怔。
呃…
不是錯覺,小狐狸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或者應該說是十分古怪。
看來還是給對方造成了心理陰影,他長歎一口氣。
ptsd應該怎麼治來着?真想問問心理醫生。
唉…又想你了,現代。
殷無暝舉杯對着殿外明月深深歎了口氣。
敬,回不去的故鄉。
一口下肚,再來一杯,敬看不見的未來。
可還沒等這一杯飲盡,有人被衆人恭賀着大搖大擺走進殿門,吵吵鬧鬧撞亂了他眼前的恍惚。
他不滿地看過去,隻見那人在小狐狸面前站定。
“你好,我是謝時淵,你未來的道侶。”
晏笙閉了閉眼,好久才忍住殺人的沖動。
另一邊的殷無暝同樣閉眼捏碎了手裡的酒杯。
第三杯。
敬…
敬你大爺。
他忽然對這個姓謝的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