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淵更覺得荒唐,“我是你的未婚道侶!”
這狐妖豈敢用和殷無暝一樣的口吻嘲諷他!
“我惹你了?長了雙眼不知道看人,生了嘴也不知道笑一下,妖族的人就這麼沒規矩?”
被罵了的晏笙反而十分淡然:“我不是人。”
做人有什麼好的,該蠢還是一樣蠢,有時候甚至還比不上牲畜。
妖族沒有人,他也不想當人。
晏笙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次把坐墊也挪遠了點。
對面的殷無暝喝着酒,忽地輕笑一聲,再度舉杯賞起殿外月。
轉眼間,不滅天的幾位仙尊也已到齊,在場的人就算再不對付也都默契地安靜了下來。
推杯換盞時,上位的餘玦仙尊說起謝時淵應下婚盟一事,衆人紛紛恭祝起來。
唯獨人群中乍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啊呀,謝時淵現在喜歡男的了?怎麼沒人通知我?那他那些數都數不清的绯聞該怎麼算?”
衆人:…?
謝時淵:…?!
全場死寂中隻有一個人笑出聲來:“噗。”
殷無暝瞥了眼沒憋住的常香見,亦含笑看向剛挑完事的孟扶光。
莫名又成了焦點中心的謝時淵汗流浃背,“孟師兄,還請謹言慎行。”
但若是知道什麼是謹言慎行,那就不是孟扶光了。
果然,在殷無暝一半鼓勵一半期待的目光裡,孟扶光再度出擊了。
“我沒說錯啊?不滅天弟子留言闆上半數都是你的八卦故事,串起來像長篇話本,還日日更新的那種。”
說到一半,他還要拉人替他作證。
“師姐,你剛才說他是個渣男,是這個詞吧?”
常香見的笑在此刻不再是笑,而是一頭冷汗。
她咬起牙,偷偷瞪着孟扶光。
你一個人捅婁子不夠,非要拉上我墊背是吧?
衆人倒是交頭接耳,說着:天殺的,百戰昆侖巅的這三位不是整天都在修煉極緻劍道嗎?
怎麼還興八卦呢?
那他們寫在上面發瘋的留言,豈不是這三位也能看得見?
“幸好幸好,我隻罵了幾句飯堂菜色難吃。”
“我可慘了,我寫了好多控訴劍道課難度高、常師姐女閻羅的話!”
“那你的确慘了,悲。”
這回,就連晏笙都忍不住笑了。
常香見在漫長恐怖的氛圍裡大崩潰,搖着殷無暝的手臂大喊:“師兄!你管管師弟啊!”
身為助教,被其他弟子私下控訴反而樂得看八卦,她臉面還要不要了!
孟扶光常年說話技巧不存在,上罵仙尊下罵路邊的狗,現在連累她也完了!
咱們百戰昆侖巅的名聲終于要徹底完蛋了是不是!
殷無暝依舊笑而不語。
說什麼?給陽關峰的解圍?那可還是算了吧。
問就是不熟,問就是活該。
謝時淵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招惹過百戰昆侖巅的這三位祖宗。
但現在當着諸位仙尊和妖族祭司的面,他沒有别的選擇,隻能起身道:“隻不過是誤會罷了,以後弟子自當約束己身,專心修煉。”
話說到這裡,通常仙尊們斥責幾句,輕拿輕放也就過去了。
就連晏笙也開始無聊地等待着餘玦說上幾句無關痛癢的場面話。
誰承想孟扶光又大咧咧開口,十分有乘勝追擊的樣子:“都專心修煉了還成什麼親啊?人家欠你的啊要跟着你守活寡?”
謝時淵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指着孟扶光怒目圓睜。
他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能不能閉嘴!
孟扶光見他還敢指自己,也一拍桌子毫不示弱:“我什麼我,上次借我靈石去撩姑娘到現在都沒還,我今天看到你在我面前穿金戴銀就來氣!”
“就這還修仙世家的少爺呢,我呸!”
饒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殷無暝還是不禁愕然:殺傷力這麼強?
哦,也對,扶光是他們三個裡窮得最徹底的一位,心疼靈石也應該。
衆人:這這這,這些都是我們能聽的嗎?
回去之後,陽關峰和百戰昆侖巅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但褚九桉和謝時淵加起來都打不過殷師兄一個吧?
所有人都這麼想着,就連晏笙也憋着笑,悄悄擡頭欣賞起謝時淵鐵青的臉色。
怎麼還沒被氣死過去,可惜。
孟扶光還沒說夠,上下嘴唇一碰就繼續:“還錢!不還錢我就讓我大師兄揍你!”
說着說着,他還順帶倍感惋惜地看了眼晏笙。
“這位道友,苦海無涯,還是快點跑吧。”
晏笙眨眨眼,呆住了。
…苦不苦海的先别提,你要讓殷無暝揍誰?
真的假的,能買票觀看嗎?我很感興趣!
仿佛聽見他内心的期待,孟扶光挺直身子,十分自豪地指着殷無暝:
“謝時淵你等着吧,我師兄天上地下頂頂斷情絕愛第一人,極緻劍道比我還狠,你死定了。”
同一時間裡,殷無暝一個沒忍住差點把剛喝下的酒噴在桌子上。
造孽,回旋镖紮他身上了。
什麼斷情絕愛,他都是個将死之人了能不能别給他加新人設。
殷無暝忍不住伸手扒拉了一下孟扶光的衣袖,“扶光,夠了。”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也是一臉想死的常香見。
師妹,我們百戰昆侖巅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怎麼辦,演了太久的高冷仙君,我此刻好想o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