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上神山，之前還對他們愛搭不理的白澤一改前貌，熱情地仿若神山上的地接，一路上都指來指去。

從神山之頂的神殿、山巅神樹月下逢、再到半山腰上的無波潭…

細細地都介紹了個遍。

晏笙跟在後面，聽得十分認真。

他還會雙手合在身前，捧場地給白澤啪啪鼓掌。

“原來是這樣啊！”

“真的假的！那無波潭裡面的水居然和黃泉弱水同源！？”

“哇！神樹結出的果子是不是能包治百病？”

殷無暝走在最後，笑看着晏笙一直眼睛亮亮的、乖乖點頭的樣子。

總覺得能幻視一隻始終昂着頭跟人屁股後面走的粉毛小狐狸。

可愛死了。

白澤更是極其滿意晏笙事事有回應的樣子，到後面甚至拉着他的手分享保養皮毛的經驗。

甘露潤毛、玉梳梳毛、再到靈力烘幹，殷無暝到最後甚至開始懷疑這在上寵物美容課程。

動物世界，如此神奇。

總之，白澤看起來在這個方面的确頗有造詣，把晏笙給講得一愣一愣的，甚至還半道從海納袋裡翻出來一個小冊子記錄了起來。

白澤甚感“孺子可教”，笑着拍拍晏笙的肩膀，說：“總之，你原身條件不錯，一定能養出一身油光發亮、蓬松柔軟的好毛！”

晏笙捏着筆杆定定點頭：“我會努力的！”

白澤又說：“我們神界有隻九尾狐你知道吧？”

晏笙：“昂昂。”

那自然聽說過，神魔兩界的九尾狐大人可都是狐族的老祖宗，都是塑了金身供法壇的！

但白澤說起那隻九尾狐就是一臉的嫌棄：“他就不行，一直隻注重給自己的人形美顔。我覺得本末倒置了，衣裝再華貴也比不上咱們天生的毛發啊，你說是不是？”

晏笙目光灼灼，用力點頭：“是！我就覺得我的狐狸身比人身好看多了！”

以前剛結契的時候，他還給褚九桉展示過自己的妖身呢，結果人家不愛看。

真沒品味！

想到這裡晏笙癟癟嘴，又給褚九桉記了一筆賬。

關于人形和原身的審美取向，白澤表示贊同。

“的确，你人形一般，但狐狸身不錯，上乘。”

晏笙開心了，笑得眼睛都彎彎的。

但殷無暝卻腳步一頓，心想：诶诶诶？這就不對了哈。

誰說的！？

扯淡！

他就沒見過比小狐狸更好看的人！

是要多昧着良心才能說小狐狸長得一般的？

殷無暝強忍着抽搐的嘴角，好不容易才忍住打斷對話，就又聽兩隻動物已經開啟了新的話題。

白澤問：“你現在多大了？”

晏笙如實回答：“就要一百歲了。”

“這麼小啊？”活了不知道幾個萬年的白澤掰着手指算了算，瞥眼身後的人，放低聲音問：“那你豈不是還沒結契？”

晏笙啊了一聲，有點沒聽明白：“您是指什麼契？主仆契還是道侶契？”

“怎麼，有人族還是仙族的逼你結主仆契？”

白澤聽到這裡一拍晏笙的肩膀，“别聽他們忽悠你，主仆契這東西隻庇護主人那一方，是個雙标的禍害，能不結就不結。”

況且誰家狐狸得道修出九條尾巴還要給人當妖仆的？

多虧啊！

“這我知道。”晏笙點頭。

白澤又問：“那道侶契呢？”

晏笙答：“還有一年就要結了。”

“這麼早？對方是什麼妖，也是狐狸？”

說到這話題，晏笙有些喪氣，甚至覺得連提起陽關峰那些人的名字都晦氣，說話的語氣不自覺便低落起來。

“仙族的。”

白澤瞧出他明顯變了的神色，擰起眉打量着也算得上自己後輩的小狐妖，“你不樂意啊？”

晏笙心裡嘀咕了一句當然不樂意，但面上還是勉強笑笑：“其實還好，談不上樂不樂意。”

反正到時那些人隻剩骨枯黃土，再有什麼契也都沒了。

白澤眨眨眼，回頭又看了眼抱着劍還幽幽盯着晏笙背影看的劍修，“就後面那小子？”

但他可在幻境裡看得真真的，哪怕談不上喜歡，小狐妖對殷無暝也絕對沒有任何厭惡情緒，不至于這麼不情願。

況且小狐妖還是個死腦筋，以身相許報恩這種事情在妖族太常見了，更沒必要抵觸。

白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飛快否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不對吧，要是他你怎麼可能不樂意？所以不是他咯？”

倏然，晏笙臉紅了個徹底。

“不、不是！當然不是他！”

但這什麼意思啊，怎麼換成師兄他就樂意了！？

他自己都沒想過還能有這種可能性！

晏笙連連擺手，急切地想要糾正白澤的思想：“前輩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誰料，白澤看他現在這急得面紅耳赤還不敢回頭看殷無暝一眼的樣子，已然腦補出另一出戲碼。

這不活脫脫被人錯點鴛鴦譜了嘛。

晏笙這邊與愛人無緣，殷無暝那邊眼見心上人與别人結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