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星辰哥,你出賣我!”當時方愫參加錦标賽,被有同校好友的段星辰發現,方愫還請他吃了一頓飯做封口費呢。
段星辰二指發誓,“我絕對沒有出賣你,這事他不光知道,還拉着我去看了現場呢!”
方愫呼吸顫了顫,從口罩裡冒出來的熱氣蒸得睫毛上都是水珠,又被凍成了霜。
方愫抿了抿唇,望着山頂的人影,好半晌才消化了這件事。
程予弛從來沒有提過。
她小聲道:“你還出賣了他。”
“無所謂,我是站着你這邊的。”身邊燕玲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段星辰伸出胳膊,紳士地讓燕玲攙了下,燕玲小聲說了“謝謝”,忙跑到方愫身邊,挽着方愫的胳膊。
“誰要你站隊啦,我和哥哥是一家人,不分隊的。”方愫故作不在意得挑眉,一股冷風吹過來,把她垂在身前的發絲吹到後面去,鼻尖一酸,這股勁直沖到眼眶,連眼眶都發酸了。
段星辰隻意味深長地看着方愫,輕輕安慰地一笑,搖頭不語。
“星辰哥,等我在這北城找個少數民族男朋友帶給你見哈。”方愫吸了吸冷空氣,說完以後,小跑着追上了山頂去。
段星辰愣了愣,側身看了眼一直跟在方愫身後的艾尼,艾尼湛藍的雙眼睜得老大,雙手舉起來,“哎别看我,漂亮的女朋友家裡面一個有呢!多一個嘛渣男,不行。”
方愫小步子跑到了程予弛身邊,程予弛和衡濟非竟然都坐在了奶茶店門口的小椅子上,燕玲也在後面跟上來,小臉跑得紅撲撲的,方愫很自覺地就跑到了程予弛面前。
兩杯奶茶遞到了眼前。
衡濟非遞給方愫一杯奶茶,挑眉笑笑,“你早上說好喝的,鹹奶茶。”
程予弛那隻戴着黑色表帶的左手,也遞過來一杯奶茶,他沒有去看方愫尴尬的表情,把暖乎乎的奶茶塞到方愫手裡,對後面跑來的燕玲眼神點了點衡濟非手中那杯,說:“那杯是買給你的。”
燕玲沒注意這些小表情,非常心大地接過衡濟非手中的奶茶,“謝謝衡總。”
衡濟非轉眼望向燕玲,她一笑嘴角勾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很可愛,衡濟非也笑笑,“不用客氣”。
方愫把手中段星辰拿來的車鑰匙攤開給程予弛看,眉眼彎彎得,偏着腦袋問程予弛:“哥哥給我買車啦。”
“嗯。”程予弛揉揉方愫腦袋。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一會兒後,程予弛問方愫:“累了嗎?”
太陽落到山背,又越過山坳探出頭來,北城幹燥,方愫唇上擦了些唇蜜,在溫暖陽光下亮晶晶的,她打開奶茶抿了一口,是甜的,又擡眸對上程予弛,笑着說:“不累。”
程予弛偏過頭去,看了看遠處。
早已坐着纜車上了山頂的幾位老總,在山頂的亭中坐的坐,蹲的蹲,也看見了他們幾人,朝他們揮了揮手。
“程總,來這邊看,這是觀景亭,視野好。”
但這群老煙槍把八面透風的小亭子都熏得煙霧缭繞的。
程予弛過去,但叫方愫和燕玲去了一邊的觀景台賞景。
山腰起了霧,天氣開始轉涼,方愫原本敞開拉鍊的羽絨服,現在感受到絲絲涼意,也拉上了拉鍊。
她和燕玲走遠了,兩人鑽進了一邊的樹林叢中。
“小方姐,我今天怎麼感覺你和程總之間怪怪的?”燕玲被方愫拉着,兩人找了一塊幹淨的石凳坐下來。
“怎麼怪了?不一直是這樣嗎?”方愫說着這話心裡都揪疼揪疼的。
“嗯……我也說不上來,但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程總應該會在你冷的時候捧着你的手哈氣,親手戳開奶茶,當然,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
“一般情況下,他給你送了喜歡的車,你一定會興奮地抱着他跳的。”
方愫起身去往一邊走了點,取了一捧幹淨純粹的雪,用手指像舀冰激淩一樣舀了一塊,放進嘴裡。
“可我們是兄妹啊,要避嫌的。”
雪頂的雪,竟然是苦的。
燕玲拍掉方愫手裡的雪,伸手去抱了抱方愫,“小方姐,可你是方愫,你們并不是親兄妹呀。”燕玲聲音很輕,像是會一不小心也融化進雪裡了一樣。
燕玲聽見了早晨兩人的對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二人确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放心好了,我是誰呀,我才不會一頭撞進死胡同呢。”方愫拍了拍燕玲。
“我不是說了會找個異域小哥哥嘛,說不定下山就能遇見真愛。再說了,就算不找北城的,我長這麼大還沒親過洋嘴呢,出國去試試也可以的。”
“我放棄啦!”方愫朝着山下大喊。
在她們的背面,段星辰和程予弛剛走到這邊來,兩人都看見了坐在樹林石凳的她們,正準備上去時,就聽見了兩位姑娘的對話。
程予弛雙手在口袋裡攥了攥,垂下眸去,轉過了身,“我去那邊等你們,你問問小愫想不想滑雪。”
程予弛大步離開,段星辰眉心突突地跳,他沒有職業病,不想去管心裡别扭的人。
方愫聽見了後面的動靜,帶着燕玲往下走,隻看見了程予弛離開的背影,朝着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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