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賀隻能專心緻志地低着頭，盯着自己外套上鼓出來的一個球。

“那什麼……”

“昨天晚上……”

兩人同時開口，雲賀：“……”

“你先說？”

“請講。”

短暫的沉默後又一次同時開口，這該死的默契。

“停，”雲賀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投降，要麼你先說，要麼我先說。”

“嗯，你說吧。”钴藍點頭。

“……”真讓雲賀說的時候他還真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隻能清了清嗓子。

“那什麼，昨天晚上的事兒……”雲賀咬了咬牙，“你還記得麼？”

雲賀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黑，完了，我他媽的都在說什麼。

“……”钴藍輕笑了一聲，“或許我的記憶力并沒有那麼差？”

“嗯。”雲賀艱難點頭，“你記憶力好得很，我就……”

“我就是想說，我昨天晚上并不是沖動，我今天早上沒有提起這事兒也不是不想負責。”雲賀說，“我挺喜歡你的，真的。”

客廳沒有鏡子，所以钴藍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像一汪水一樣溫柔。他點點頭，“我知道。”

“……然後就沒了啊？”雲賀啧了一聲。

“你是我最珍貴的藍寶石。”钴藍說，“如果這就是喜歡對方的感覺的話，我想我也是。”

“我也很喜歡你，雲賀。”

這個情況其實兩個人心裡早就察覺了，但對方親口說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雲賀捂住嘴，按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緩了好一會兒。

“但是我還有一個正事兒要說，藍隊，你……你别覺得我是不負責或者什麼的，我就是現在有點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钴藍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你沒有做好□□的準備。”

“交什麼玩意兒？”雲賀到抽一口涼氣，瘋狂搖頭，“不不不不不……”

“那你是想□□？現在嗎？”钴藍看了看客廳的沙發。

“不！不！不！你他媽的聽老子說！”雲賀毛了，“什麼□□不□□，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但是我還沒有做好面對的準備，你得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這個人就是有點兒擰巴，但這就跟一團打了結的毛線似的，我需要時間慢慢解開這個結，你不能上來咔嚓就是一剪刀。”

“好，我答應你，給你足夠的時間。”钴藍鄭重其事，“直到雲道長解開了這團毛線，然後織成一件毛衣。”

“……”雲賀回過味了，“操，你耍老子呢！”

钴藍終于忍不住了，撐着旁邊的桌子開始哈哈大笑。

“你完了，你真的全完了。”雲賀惡狠狠地指着钴藍，“我這就去拿殺蟲劑，你等着被滅口吧。”

“說正事兒，我答應你，給你足夠的時間。”钴藍笑得直喘氣，擡手在眼角按了按，“放心，我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雲賀啧了一聲，這蜘蛛不經意的一句話聽着還挺撩人的，“你最近借了竹安的《高情商說話》進修去了吧？”

但他被钴藍擺了一道還是氣不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一雙眼睛眯了起來，看着有點兒不懷好意。

“藍隊，昨天你回去的時候，狀态是挺那什麼的啊。”雲賀揚起一邊眉毛，“藍隊是怎麼解決的啊？知道人形該怎麼解決麼？要不要我教教你？”

“沒有解決，我确實不太懂這方面。”钴藍相當坦誠，“不過雲道長看起來很懂的樣子，那……就拜托雲道長了？”

“不。”雲賀垮下臉，臉頰滾燙，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現在跟番茄沒兩樣。

雲賀擡起手蓋在眼睛上揉搓，啧，又輸了一局。

這隻蜘蛛切開絕對是黑色的。

“别這麼揉，會傷害到眼睛。”钴藍擡手攔了一下，“不舒服的話去診所看看吧，你的眼睛真的很紅。”

說到這個雲賀終于找到了擊垮钴藍的點，他指着自己的眼眶沖着钴藍開始胡說八道，“這個，就是你毒出來的。說吧，怎麼辦？”

“毒出來的？”钴藍沒反應過來，“你中毒了？”

“嗯，”雲賀特嚴肅，“昨天晚上被一隻壞蜘蛛咬了一口。”

钴藍歎了口氣，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已經在卓越的修複能力下愈合了，“那雲道長該怎麼懲罰那隻壞蜘蛛呢？”

“先欠着吧。”雲賀得意洋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