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州打斷小厮的勸告,這蕭家嫡女跟他昨晚處的那胭脂俗粉,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他看的眼睛都要直了。
“公子?”
旁邊的雲錦心裡已經火起,眼前這男人腳步虛浮面色萎黃,一看便是常常流連于青樓之人。
這樣的人也敢肖想她家皇子妃?
“不知小姐可願同我一起用飯?”
蕭煙閣往後退了些,低着頭道:“公子,我早上已用了膳,不如……”
林仁州眼睛一亮,小娘子果然都會鐘情于他英俊身姿,六皇子妃又如何,不過是個在他爹手底下當差的邊緣皇子,他就是要了他妻子,他又能耐他何?
“不如今晚我們就在這谷幽樓相見如何?”
兩人此刻就在這谷幽樓門前,這看似是個酒樓,卻是京都暗地裡最大的窯子窟。
這背後之人,蕭煙閣想會會很久了。
“當然,”蕭煙閣笑着行了個禮:“那我與公子今晚便不見不散了。”
林仁州身旁的貼身小厮急的半死,見蕭煙閣帶着侍女走了,便立刻開口。
“少爺,這要被老爺知道了……”
“閉嘴!你要是敢跟我爹說你就死定了。”
……
蕭煙閣也就是照着前世的記憶,去那谷幽樓試試看,沒想到真讓她逮住老鼠了,一時間心情大好。
雲錦:“三娘,你今晚真要赴宴嗎?”
蕭煙閣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不如你現在去告訴裴琮?”
雲錦:“卑職不敢。”
“行了,逗你的。”
這事兒裴琮知不知道無所謂,反正他遲早要知道的。
這林仁州的命,她必須拿。
“你今天晚上同我走一趟?”
雲錦方才就覺得不對勁,此刻聽到蕭煙閣這話心裡一跳。
“三娘這是要我去殺人?”
“不。”
雲錦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方才那人她識過圖,是當朝吏部尚書之子,最好還是不要招惹。
“是我要去殺。”
雲錦:“……”
不過若是皇子妃想要殺他,也不是不行。
“谷幽樓的地圖你能拿到嗎?”
雲錦正要開口,就聽見蕭煙閣說:“不驚動裴琮,此事隻有我們倆辦。”
“三娘這人是今晚非殺不可?”
蕭煙閣卸了笑容,滿面肅殺認真道:“非殺不可。”
上一世蘇卉如在宮宴上,找機會迷暈了她與阿绮,被她找來污自己清白的人,就是林仁州。
他仗着有個刑部掌實權的爹,不知道搞死了多少少女的性命,卻仍然能逍遙法外。
這種人,死不足惜!
蕭煙閣如今身上傷痕不少,可都是箭矢舊痕,她摸着左胳膊。
曾經這有一塊反複被割開至潰爛的肉。
讓她見了血的。
都得死。
雲錦忽然拉住她往回走。
蕭煙閣:“嗯?”
“拿不到地圖我來畫就成,我隻要走過一遍便能将路記下來。”
蕭煙閣笑起來:“知道你聰明,但今天晚上不可輕敵,林間派了高手在他兒子身旁。”
“我有把握,方才我察覺到了。”
“幾分?”
“七分。”
“這事兒辦的好了你想要什麼?”
雲錦難得真心實意笑起來:“隻要能一直跟在三娘身邊便可。”
跟在她身邊的日子真是太有意思了,每天都是不同的刺激。
在閣裡時她們隻有日複一日的訓練,沒有朋友,沒有能夠交心的人。
獨自出任務獨自回來,若是死在哪裡亦無人收屍無人掃墓。
“這算什麼獎賞,你本就要一直在我身邊的。”
既然裴琮這一世又将雲錦送到了她身邊,她就沒想過要放雲錦回去。
将來她若是有喜歡的人,自己定是要同對阿绮那樣,給她備嫁妝的。
雲錦認真想了想,她個子沒有蕭煙閣高,擡頭便望着她,眼裡難得盛了青天白日的光。
“若是我有一日任務失敗死了,不求三娘能為我收屍,隻求三娘為我立碑。”
蕭煙閣蹙眉,卻沒攔她接着說。
“隻要有個木闆便好,署不署名也無妨,雲錦是賜的名字,我也不知曉我從哪來,又叫什麼。”
隻要有一個能讓她靈魂安息的地方便可,這樣她死後也不算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