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坐得這樣安穩,可是在等人來救?”
“我那侍女今晚還能活嗎?”
林仁州:“自然不能。”
他身旁的侍衛早已看出那女子内功深厚步伐輕盈,應當是武藝高強,那女子隻要進了他所說的包房,便走不出去。
“那不如我們賭上一把?”
林仁州覺得有趣極了,她是真不怕死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賭什麼?”
蕭煙閣一笑,明眸皓齒自信大方:“賭我那侍女能活着出谷幽樓。”
“哈哈哈哈哈。”
林仁州笑倒在那後面的軟塌上,蘇卉如說的沒錯,這六皇子妃果然有趣。
“實話聽你說吧,今日小爺我享用了你,就沒打算放你回去,你一個死人,可怎麼跟我賭啊,就算你那侍女運氣好些死有全屍,我如何給你瞧?”
林仁州倏然趴上桌子,湊近了盯着蕭煙閣看:“我燒給你啊?”
可惜,太可惜。
他是真喜歡這六皇子妃的氣韻。
蕭煙閣不懼不躲,仍是輕松自在的樣。
“林公子做事,還真是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林仁州大拍桌子,房中便立刻出現了兩名黑衣護衛,蕭煙閣不用同他們過招,就已經能感覺到這兩人身上的煞氣。
“沒後路的是你!六皇子妃,可惜了你這麼一張可人兒的臉了,不過等你死了,我不會讓你太孤獨的,我會把你的皮一點一點剝下來,制成美人鼓,日夜觀賞。”
“林公子此言如此娴熟,想必昭獄酷刑你沒少觀賞呢。”
蕭煙閣的視線落在這兩人身上,又輕飄飄收回來,這樣的姿态惹得林仁州怒氣更盛。
“你就不怕死嗎!”
蕭煙閣擡眸,有些詫異:“林公子說誰死,我嗎?”
“今日你有福,本公子就讓你親眼看看自己被剝皮的樣子。”
蕭煙閣點點頭,似乎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林公子覺得我今日必死無疑,可能滿足我一心願?”
林仁州最喜歡美人在将死邊緣求饒的樣子,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蕭煙閣痛哭流涕,慌張無措。
“想問是誰要你的命?”
蕭煙閣挑眉,這林仁州倒是還有一分腦子。
“這太簡單了,這京都中最想我死的,又有權有勢的也就隻有蘇卉如。”
林仁州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
蕭煙閣倏然上前,手肘撐上桌案,那兩護衛驟然拔刀上前,林仁州擡手止住兩人動作。
“六皇子妃不必吓我,裝腔作勢的派頭不如省一省,你同我聊這麼久,是在等你的侍女來嗎?可惜你的侍女不會來了,小爺我心情好,同你聊幾句倒也無妨。”
蕭煙閣撐着下巴:“那便多謝林公子慷慨了。”
林仁州後面那倆侍衛死死盯着蕭煙閣,并不放心眼前這女人。
他們探查不到一點這女人的氣息内力有幾何,其中一位年長的已将刀拔出,就要向蕭煙閣刺過來。
她絲毫不躲,林仁州見狀卻發起了脾氣。
“你給我放下,沒我允許誰準你拔刀的!”
蕭煙閣早就摸透了林仁州的性情,此人最好面子不過,又格外享受女子們在他面前的低眉順目。
他沒玩夠,是不會同意他們殺了她的。
“我想知道,是你投了四皇子,還是林尚書投了四皇子?”
林仁州喜歡蘇卉如這事,鮮有人知。
她也是上一世撞到兩人在假山處偷情才知曉,那會林仁州一番剖白心意,聽起來格外情真意切。
不過一個濫情公子的喜愛,有幾分值當?
也是蠢,被蘇卉如利用卻到死不知。
林仁州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卻也一點不擔心将事情都講予她知曉。
“我歸順于四皇子又或是我爹歸順于四皇子門下,這兩者有何區别?”
蕭煙閣:“那我便明白了。”
若是刑部受四皇子驅使,她便知曉下一個該找的,是誰了。
林仁州看她那淡漠樣子,越看越無法忍耐,血液裡如同萬千隻蟲子在爬一樣,他垂涎地看着蕭煙閣露出來那一截清瘦腕骨。
“六皇子妃覺得你能接下他兩人幾招?”
“如果是這兩人,”蕭煙閣收了手腕,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挑釁地瞧着林仁州身後之人:“我覺得他們接不下我三招。”
林仁州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仰着頭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六皇子妃,你太輕敵了!”
“……是嗎?”
蕭煙閣在那兩人的視線下,緩緩站起身,右手一揮袖裡的匕首便落入掌心。
“你為何不說我是太過自信。”
林仁州一看她的武器便笑了,指着她那把袖珍匕首:“不如我借你把刀?你跪下舔舔我的鞋履,我立刻就讓人将刀給你哈哈哈哈。”
林仁州的兩個侍衛面色卻陡然一變,若是他們沒看錯,這人手上的匕首,是漠北皇族暗探的利刃!
那是支隻有漠北嫡系血脈才可号令的死士,所有死士皆經過重重選拔才能拿到匕首,一人此生一柄,人不死刀不斷。
這匕首刀身不過十厘之長,極窄極尖細,刀片薄如蟬翼卻削鐵如泥,便是在骨頭上刻字也當得。
而那刀柄上鑲滿寶石,隻留了兩指的凹槽,若是毫無内力之人根本無法啟用,隻會當這是把簪子。
這人不是大淩六皇子妃麼?為何手中會有此物!
“公子,快到我身後來!”
其中一位年長的護衛将林仁州攬到身後,語氣嚴肅,這匕首極少面世,見過的人幾乎都必死無疑。
他也是早年命好躲過一劫,如今他左手手指隻剩三指,小拇指與無名指已經葬送在漠北。
蕭煙閣挑眉,不知為何他們忽然就變得如臨大敵,但她不在意,總歸是……将死之人。
她笑起來,盯着躲在護衛身後的林仁州,眼裡染了幾分嗜血的癫狂。
“林公子,你可瞧好了,你這輩子也隻能瞧這麼一次。”
這袖珍匕首是二哥送她的及笄禮物,那把火是林間放的,如今她用這匕首殺了林仁州,也算是報了林間對她與二哥的火淹、碎骨之恩。
蕭煙閣動作娴熟地握上刀柄。
“殺你們,我一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