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煙閣話音才落,那兩人便一同沖過來,這兩人武功委實不弱,年長的那位更是瞧得出身經百戰。
林仁州身子在榻上一滾,躲在矮塌後面隻露出一雙眼睛看着他們。
年長那位與另一個侍衛拉長了一條戰線,将蕭煙閣困在包圍圈裡。
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陣法毫無用處。
“當心她那把匕首,不要碰到!”
年長的侍衛話音才落,蕭煙閣就已經找到另一人出手時的破綻,一躍飛起迎着他的攻擊而上。
隻是翻身之勢便雙腳踢上那人胸膛,手臂在那人被踢飛的一瞬間将人拉近,一匕首割了這人喉嚨管。
動作幹脆利落,招招兇狠果決。
那人話都來不及說一句,手中長劍落地,他捂着喉嚨跪倒在地。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林仁州吓得差點沒呼吸上來,這兩人是他父親千條萬選派來保護他的,一人能敵十人!
為何蕭煙閣如此輕易就将人殺了,她剛才踢人的時候那骨頭斷裂的聲響他一點未曾聽見,可那人胸腔卻完全凹陷了下去!
卉如明明說她隻不過是精通騎射,一手的花架子假把式啊!
袖珍匕首卡在兩指之間,鮮血順着利刃滑落,血不沾刀。
蕭煙閣偏頭,将濺在額角血迹用衣袖吸走,目光與林仁州對上,此時他眼裡已沒有了戲鬧高傲,滿眼的驚駭,瞧得她心情甚好。
她笑了笑。
“一招。”
她話音才落,便主動向那位年長的侍衛出擊,那人一見蕭煙閣出手,便知曉自己不敵此人,立刻就去抱着林仁州,要帶他逃走。
蕭煙閣一手掀翻了桌子,砸向他們将要落地的路線。
“啊啊啊啊,吳叔救我!救我!”
林仁州被吳叔一拽,勉強躲過那砸向他正臉的木頭,桌案落在地上碎落一片。
蕭煙閣笑顔舒展,嬉笑出聲。
“林公子,這還沒到三招呢!你怕什麼?”
吳叔方才為林仁州擋了那一下,逃跑的動作慢了半步,被蕭煙閣割掉右手兩指。
而她卻站定不再出手,像是林中獵豹在進食前心情頗好地玩弄,已經落入陷阱的獵物。
此刻鮮血汩汩流出,他疼的臉色泛白,心知自己無法帶着林仁州全身而退,他将林仁州護在身後,開口道:“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自己招惹了何人,敢問高人是師承何宗門,可已是宗師境?”
蕭煙閣覺得他挺有意思,收了起勢,匕首輕輕點在袖上,擦了擦幾乎沒有的血迹。
“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疼的冷汗直流卻忍着沒去處理傷口,強撐着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
“在下吳承道,今日在此向您請教,還望與您一決高下。”
江湖規矩,若想與宗師之境的大師一較高下,無論旁邊有無外人見證,一但接受挑戰,便隻能與此人一對一搏命,無論是誰生死,皆不得傷了旁人。
這規矩蕭煙閣倒是格外清楚。
她的師傅,當年便是擊敗了上一任宗師,拿到了率領雲家将的令牌,她就是當時在一旁的見證者。
蕭煙閣瞧着躲在吳承道後面瑟瑟發抖的林仁州,搖搖頭:“這種人也配你用命去換嗎?”
吳承道苦笑一聲:“在下這條賤命為林尚書所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還請高人賜教!”
點在袖上的匕首一頓,蕭煙閣有些驚奇,這衣裳居然未破,隻是有幾許刮絲。
裴琮送的這衣裳,質量還不錯啊。
夠耐穿,可惜經此一役就廢了。
“若是我不守這規矩呢?”
吳承道面色一變:“你!”
“宗門大家算什麼東西?”
蕭煙閣不再廢話,向他逼近,一眨眼的功夫便飛身至他跟前,吳承道擡劍去擋,可她的匕首眨眼間就刺進他的劍,手肘輕易壓在他手臂上,将他卡住動彈不得。
“隻是……我不屑這虛名。”
吳承道暗叫不好,立刻就要往後退,蕭煙閣左手呈掌,當即就如同利刃砍斷他的半臂,抽手将匕首抽回落進袖裡。
她運氣凝神一掌擊在吳承道胸膛,隻見他渾身劇震,瞳孔瞪大,如同秋風中瑟瑟落葉,僵硬了兩秒便轟然倒地。
死不瞑目。
林仁州大叫一聲,幾乎是同手同腳地爬向門口。
“倒也是個忠義之人。”
隻是忠心用錯了地方。
蕭煙閣沒去管他,蹲下身将他落在一旁的兩指撿起來,放在他的手邊,掌心一挽,将吳承道的眼眸合上。
“留你全屍,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林仁州的手将要碰到門閥時,蕭煙閣撿起方才吳承道掉落的劍,一擲便插進門閥,離林仁州的手指蓋堪堪一厘。
“啊啊啊啊!我的手!”
“呀,”蕭煙閣高聲惋惜了一聲,向林仁州走去:“失手了呢。”
林仁州抽回自己的手,将劃破皮的手指護在懷裡。
“你叫什麼啊,那麼聒噪,方才不還笑着呢麼?”
蕭煙閣向他走近:“我們聊聊啊。”
“不聊!不聊!啊!”
林仁州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亂七八糟地揮着手,跌落在地上,看也不敢看蕭煙閣。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隻要你放過我。”
蕭煙閣蹲下去,一手牽制住他兩臂,林仁州動彈不得,臉上滿是淚水呆呆看着她。
“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