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煙閣走過去:“大哥。”
蕭琰笑得很憨厚,舉起手上提溜的兩個方盒袋:“煙娘,大哥去望月坊給你買了糕點還有片皮烤鴨,都是熱乎的。”
蕭煙閣接過兩個盒子,聞了聞,确實香,但…她擡手就摁住了窗口中間的空位,蕭琰被擋住路,有幾分不解:“煙娘?”
蕭景在旁邊看戲,她就知道二哥沒與大哥講清楚,惡人都要她來當。
蕭煙閣瞪了蕭景一眼,面對蕭琰時有幾分無奈,大哥性情直爽不染污虞,她本想徐徐圖之,卻沒曾想被母親殺了個措手不及。
“大哥需得選擇了。”
蕭琰心裡咯噔一聲,笑容漸漸消失了。
“我要選什麼?”
“阿娘還是我與二哥。”
蕭煙閣看了蕭景一眼,見他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又道:“或是世家,成為日後世家的走狗,或是獨掌……兵權。”
蕭琰大驚,忙看了眼門口的兩個守衛,這距離挺遠,瞧不見那倆人如今是什麼動作。
“稍安勿躁,我聲音小的很,那兩人沒有如此高的内力。”蕭煙閣安撫道。
可這種話。
蕭琰立刻嚴肅了起來:“煙娘,你喜歡什麼大哥都能為你尋到,想做什麼大哥都願意陪你。但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大哥就當沒聽見,雖然大哥隻是一介武夫,但也知曉什麼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蕭琰主動退了出去,不再翻窗進來,但終究是心疼妹妹,隻是看了眼蕭煙閣與蕭景,并未說什麼就走了。
蕭煙閣關了窗戶,蕭景慢悠悠跟在她身後。
“為何這麼早就告訴大哥?”
蕭景一點也沒有被質問的自覺,看了眼貢品,搖搖頭,不新鮮。
“秋獵之後就是天災了。”
天災之後便是人禍,蕭琰将會領兵出征,蕭家開始覆滅。
“如果真按照你說的那樣,煙娘,我們時間不多了。”
蕭琰一走,蕭煙閣方才裝的那副面容憔悴,愁雲滿面就丢了,見蕭景的動作,她走到桌子那邊去。
“你看大哥像是會配合我們的樣子麼。”
蕭景:“你想到辦法了?”
她點頭:“秋獵是最好的機會,按照往年習慣皇帝射出第一箭之後,第一批進去的都是武将。若是大哥在第一日出了意外,我們便可就這個借口将大哥送回府,在秋獵結束前想法子将他送到莊子上修養,最好是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蕭景沉靜思考了一番,不覺得蕭琰會輕易同意配合他倆,更何況京都城中,能輕易動的了蕭琰的人,寥寥兩三,都不是能請得動的。
“以大哥的武力,你打算找誰讓他出意外?”
蕭煙閣漫不經心地踢了踢桌角:“還能找誰,你上去還不夠他兩招打的。”
蕭景:“……我可以撐五招。”
“哦,”蕭煙閣誇贊得很不誠懇:“那你進步很大啊二哥,習武天才。這不用你擔心,反正不是你去。”
蕭景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清隽的眉頭擰起:“别瞎扯,也别跟我說是你去。”
她動作一頓:“我為何不能去?”
“你知道偷進獵場被人抓住的後果?”
蕭煙閣不覺得那些人能抓住她。
“第一日進去的那些?京都的武将真是沒救了,一個二個花拳繡腿的,沒人功夫在我之上。”
真正有能力的那些,早在七年前那場屠殺中皆殒了命。
蕭煙閣偏頭看他,言語間頗有幾分英姿傲氣:“包括大哥。”
蕭景仍不同意,他想的要比蕭煙閣更為周全:“若是被人察覺,向你射來的利箭可不是一個人,是所有人。”
蕭煙閣給他搗鼓茶的手停下來,把杯子一丢,不管了。
“那你說誰,你說個武藝在大哥之上,還能為我們所用的人。”
“我讓蕭七去。”
“蕭七不行,随從跟着主子一起進去,主子被擡出來随從毫發無傷?這說不過去。況且蕭七不是大哥對手。”
蕭景失笑:“你又知道?他倆根本沒動過手。”
“我就是看得出來,你看,你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蕭景:“如果更好的選擇是讓你去冒險,我不同意。”
“二哥,我們做的事情本身就在冒險。”
蕭景沉默。
“你不能走,女眷們雖然隻能在最後一日進去獵些剩下的小物,但你身為武将之女第二日便可同皇子,還有世家大族子弟一起進去。”
他這樣一說蕭煙閣便明白了。
“他要我們在秋獵動手?”
“沒說,但這種事情當然越快越好。”
這世上最難買的不過就是個未蔔先知。
蕭景冷聲道:“今年秋獵,便是沈秋登的死期。”
有話說:
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