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珩慢悠悠地收拾書包,等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才拽起胡謠的手腕:“走,回家。”
他的掌心很燙,在寒冷的冬夜裡像個暖爐。胡謠任由他牽着,兩人沿着教學樓後的小路慢慢往車棚走。霜花在腳下碎裂,發出細微的脆響。
“老看我幹嘛?”胡謠突然問。她早就注意到楊珩的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在她臉上燒出個洞來。
楊珩停下腳步。月光從梧桐枝桠間漏下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想親你。”
還沒等胡謠反應過來,她就被拉進了實驗樓後的死角。這裡堆放着廢棄的課桌椅,鐵質的桌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楊珩的手墊在她腦後,将她抵在冰冷的牆面上。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蓄了一池星光。胡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混合着冬日校服上沾染的寒氣。
“閉眼。”他低聲說,呼吸拂過她的唇瓣。
胡謠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角。下一秒,溫軟的觸感覆了上來。楊珩的嘴唇有些幹,卻出奇的暖,輕輕摩挲着她的唇瓣,像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他的睫毛掃過她的臉頰,癢癢的。
遠處突然傳來保安手電筒的光束,兩人猛地分開。胡謠的後背還貼着冰冷的牆壁,身前卻殘留着他滾燙的體溫。黑暗中,她聽見楊珩的呼吸有些亂,和自己如鼓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初吻?”他啞着嗓子問,拇指擦過她發燙的臉頰。
胡謠點點頭,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不是冷的,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有無數隻蝴蝶在胸腔裡撲騰。
楊珩低笑一聲,又在她唇角輕輕啄了一下:“我的也是。”
夜風掠過枯枝,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但此刻,胡謠隻聽得見彼此交錯的呼吸,和那個藏在冬日寒風裡,甜蜜的秘密。
楊珩推着電動車,慢悠悠地走在胡謠家樓下的小路上。夜已經很深了,小區裡幾乎沒有人影,隻有幾戶人家的窗口還亮着昏黃的燈光。寒風掠過光秃的銀杏樹梢,發出簌簌的輕響,偶爾卷起地上零星的落葉,在水泥地面上打着旋兒。
路燈的光是橘黃色的,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胡謠的指尖還殘留着楊珩掌心的溫度,她低頭盯着腳尖,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
“到了。”她小聲說,指了指單元門。
楊珩沒松手,反而收緊了手指。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眸色比夜色還深:“再待會兒。”
胡謠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他拉到了樓側的陰影處。這裡避風,也避開了路燈的直射,隻有遠處的一點微光朦胧地映過來。楊珩單手撐在她耳側的牆面上,另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
“閉眼。”他低聲說,嗓音沙啞。
這一次的吻和之前不一樣。他的唇壓上來時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溫熱的氣息瞬間淹沒了她。胡謠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襟,指尖陷入柔軟的沖鋒衣裡。楊珩的舌尖輕輕描摹她的唇形,在她微微張口的瞬間探了進去。
胡謠的呼吸一滞。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帶着淡淡的薄荷糖味和冬日裡的寒氣,交織成一種令人眩暈的觸感。她的後背抵着冰冷的牆面,身前卻是他滾燙的體溫,冰火兩重天的刺激讓她腳趾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楊珩的手從她的下巴滑到後頸,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敏感的皮膚。他的吻越來越深,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胡謠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卻又舍不得推開,隻能發出小貓似的嗚咽聲。
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楊珩猛地退開。兩人的呼吸都亂得一塌糊塗,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霧。胡謠的嘴唇微微發麻,泛着水光,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誘人。
楊珩的拇指擦過她的唇瓣,眼神暗沉:“上去吧。”
胡謠點點頭,轉身時腿還有些發軟。走到單元門口,她忍不住回頭——楊珩還站在原地,身影融在夜色裡,隻有眼睛亮得驚人,像是鎖定獵物的狼。
她飛快地跑上樓,心跳聲大得仿佛整棟樓都能聽見。靠在門闆上平複呼吸時,床頭上放着的手機響了一下。
H:明天見。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她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窗外,銀杏樹的枝桠在風中輕輕搖曳,投下的影子像是也在微笑。